迷醉中的大明星,意识模糊,从现实的悲惨世界中剥离出来,回到开元十五年,那些入赘许家,酒饮安陆的过往。
彼时的李白,二十有七,只身在外闯荡多年,却一直怀才不遇,毫无建树。
入仕无望的他,心灰意冷,寓居安陆寿山。整日无所事事,与元丹丘等狐朋狗友,借酒浇愁,闲逸度日。
这一日,元丹丘陪同恩师胡紫阳,突然到其家中造访。李白受宠若惊,对这位久负盛名的隐士高人颇为仰慕,当下置办一桌好菜,盛情款待。
胡紫阳与李白一见如故,双方推杯换盏,坐而论道,聊得非常投缘。
随着交谈的深入,胡紫阳对志存高远、满腹才学的李白越加欣赏,断定此人明珠蒙尘只是暂时的,将来必然成龙成虎,有一番作为。
白头如新,倾盖如故。李白好不容易得遇知音,便借着酒劲,一诉平生,将心底的苦闷全部倒了出来。
惜才爱才的胡紫阳,对干谒无门,落拓江湖的李太白颇为同情,心念电转间,便想到一个曲线救国的方法,问对方是否婚配。
李白摇头苦笑:“像我这种游手好闲,坐吃山空,混得如此凄凉之人,哪有好人家瞧得上。”
胡紫阳淡淡一笑:“太白何必妄自菲薄,你风华正茂,诗才惊天,绣口一吐,恐怕整个大唐的女子都要为之倾倒,前途不可限量,被朝廷重用是早晚的事。据我所知,前朝宰相许圉师之孙女许紫烟,知书达理,貌美如花,尚且待字闺中,不知你可中意?”
李白对那位出身名门的红袖才女早有耳闻,虽有心结识,却不敢存半点非分之想,连忙摆手谢绝:“许小姐乃是簪缨世族的大家闺秀,何等尊贵,岂是我这一介布衣能高攀起的?”
一旁的元丹丘暧昧一笑,毫不留情地揭短:“你少口是心非,装正人君子。也不知前些天是谁喝醉了,口吐真言,紫烟长紫烟短的,叫得那么亲热。”
胡紫阳闻言哈哈大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既然太白动了凡心,这门亲事就包在贫道身上了。”
在胡紫阳与马正公的极力撮合下,李白不久便与许紫烟成亲,入赘许府。
杏脸桃腮,体若春柳的许紫烟,不仅姿容俏丽,亦是出口成章,颇有文采。
夫妻二人琴瑟和鸣,举案齐眉,闲来对诗下棋,赏花望月,小日子过得异常合拍。
老丈人对李白这位上门女婿开始还挺满意,可相处时间一长,发现这小子恃才傲物,纵酒贪杯,生活极为懒散,一身的臭毛病。
为了帮赋闲在家的李白谋个一官半职,他多次提议翁婿二人一同拜访当地县令,打点一二。
岂料倒插门女婿眼高于顶,不屑一顾,说在这小小安陆当个蝼蚁一样的芝麻小吏,能有多大出息。自己的聪明才智不逊房玄龄、杜如晦,早晚入阁拜相,岂能大材小用。
许家虽是世家大族,显赫一时,到了许紫烟这一代,却早已是家道中落,不复当年。
许文思自知没本事帮志大才疏的女婿谋取高位,与之龃龉了数次之后,便不再过问他的仕途。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眼见翁婿嫌隙日深,疏离生分,许紫烟为了缓和家庭矛盾,便建议夫妻二人搬至白兆山桃花岩,单住一段时间。
李白的新家虽然不是深宅广院,没有金玉满堂,却是温馨舒适,令他过得十分顺心惬意。
桃花岩山清水秀,四季如春。夫妻二人开山田,种五谷,自给自足,怡然自乐,还在小院里栽种了几株连理枝,希望他们的爱情地久天长,永不凋零。
不用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的李白,行动越发自由,整日与新结交的狐朋狗友宴饮相聚,高谈阔论。
这一日,他又喝得东倒西歪,大醉归来。
许紫烟对此早就习以为常,赶紧将丈夫扶到床榻之上,熟稔地为他脱去外袍,以及臭不可闻的长靴。又打来一盆清水,一点点将其脸部、手部擦拭干净。
靠在床头的李白,看着温柔体贴的贤妻,倍感幸福,忽然心血来潮,诗兴大发。
“三百六十日,日日醉如泥,虽为李白妇,何异太常妻。”
许氏听了悄然一笑,轻点对方的额头。
“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为妻的不易。我不指望你戒酒顾家,只要你少往外跑,能多陪陪我就烧高香了。”
李白仕途不顺,成天呼朋聚饮,冷落了娇妻。他心怀愧疚,一把攥住爱妻的小手:“夫人本是秀毓名门,锦衣玉食,却要因我远离至亲,来这穷乡僻壤吃苦受累,真是委屈你了。我李白身无长物,除了会吟几句破诗,发发牢骚,简直一无是处。年近而立,仍在蹉跎岁月,未能光耀门楣,博取半点功名,真是无能!”
许紫烟依偎在丈夫怀里,温言抚慰:“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夫君满腹经纶,坐拥高才,迟早一鸣惊人,成为国之栋梁。再说了,这里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