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浅笑。
“大家都安静下来了。”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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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他们登入贪婪之岛之后,在情绪爆发之际,为族人们念诵了葬礼的祷词,再睁开眼时便发现,那些在凝固在族人眼底烧灼了数年的火焰熄灭了。
眼球恢复成原本温润的深茶色,那些直至死前都折磨着他们的痛苦,似乎在这一刻消散了。
“啊,原来是这样的吗……早这么做就好了。”那时,茜卡莉娜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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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酷拉皮卡所料,搜查队员最终聚集到了这个房间,却也无可奈何,不甘心地在地下室中转了几圈之后只能放弃。
这场搜索注定无功而返。
纵使有万分不情愿,卡金也只能按照约定撤销了国际上对酷拉皮卡和茜卡莉娜的通缉。
一切尘埃落定。
安排好日程后,酷拉皮卡和茜卡莉娜换上了民族服饰,带着族人们的眼睛踏上归乡的路途。
昔日的森林渺无人烟,树枝交错,杂草没过小路,让这条熟悉又陌生的归乡路变得非常难走。
昔日的吊桥早就因为无人维护而断裂,只剩下两岸上的桥桩和一小节腐烂的草绳。桥下的莫洛河不知什么时候断流了。他们下到干固的河床上,看见几块桥板陷进泥土里。
酷拉皮卡轻盈地翻上接近两米的河岸,对站在河床上茜卡莉娜伸出手。
刚迈入青年行列的他依旧拥有过分漂亮的容貌,金色的短发在太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茜卡莉娜总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直到她搭上酷拉皮卡的手掌,那只比她更宽大一些,修长一些的手掌。
上次,他站在这条河边的时候还是个小男孩儿,在他快要掉下去的时候被茜卡莉娜扯住后衣领拉了回来。
现在,茜卡莉娜握住酷拉皮卡的手被他拉上了岸。
茜卡莉娜的心里莫名想到:唉,一晃眼长这么大了。
深入森林,酷拉皮卡在前面开路,负责解决掉过渡生长的树木枝丫。
茜卡莉娜唐突想起一件事:“说起来……”
“嗯?”
“都没有给你办过十六岁的成人礼。”茜卡莉娜叹了口气,“要是我还是你姐姐的话,倒是勉强可以以长辈的身份帮你补一个。”
“……别想了。”酷拉皮卡的语气颇为无语,边说着,酷拉皮卡折断了一根挡住去路的枝丫。
来到族中腹地时已是下午,曾经的房屋悉数坍塌,断壁残垣之上早已爬满青苔。
中央的空地上有许多小小的坟包,每个上都立着一块小小的墓碑,上面用窟卢塔族语歪歪斜斜的刻着每个人的名字。
当年年仅12岁的酷拉皮卡花了数个月时间埋葬了所有族人,并且为制作了墓碑。
那是茜卡莉娜记忆中最艰难的日子,酷拉皮卡像是自我折磨般的劳作,没当他支撑不住昏睡过去的时候,她就会担心这个唯一幸存下来的男孩会不会再也睁不开眼睛。
还好,他活下来了。
他们两个,都活下来了。
窟卢塔族没有火葬的习俗,把坟墓挖开还回眼睛的方式又显得不尊重死者,最后他们决定再挖一个墓,把眼睛埋在里面,再补上葬礼缺失的流程。
做完这一切已经日暮西山,两人就在这里架起篝火,准备过夜。
春日的夜晚寒意未散,两人靠在树下,橘红色的火焰在他们瞳孔中摇曳,没有人说话。
茜卡莉娜半阖着眼眸,不知是冷还是困,她闭上眼睛,缩进酷拉皮卡怀里。酷拉皮卡为她捻了捻被角,搂得更紧了些。
火堆中时不时发出噼啪的轻响,没有冲天的火光,只是温和燃烧,一点点将火堆中的木柴吞下消解。
一切都结束了,无论是滔天的恨意还是那些痛苦不堪的回忆,都该结束了。
他们将它放下,任由温柔的火焰一点点将其蚕食殆尽。
依偎着茜卡莉娜,酷拉皮卡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直至火堆燃尽,直至天光乍晓。
……
有一个夜晚我烧毁了所有的记忆,从此我的梦就透明了;
有一个早晨我扔掉了所有的昨天,从此我的脚步就轻盈了。
晨光透过树荫间的缝隙洒下来,将两人从宁静的梦乡中唤醒,金色的鸟儿掠过晴空,飞向未知的远方。
他们终于度过了漫无止境的“昨日”。
真正的世界是广阔而多样,其中充满希望与恐惧、悲伤和兴奋,正等待着他们踏上旅程。
END:焚梦成诗
-后记-
酷拉皮卡站在派罗的墓前,微微蹙眉,表情有些纠结,显得欲言又止。
“你在这儿啊。”茜卡莉娜从溪水边过来,见他神色不对,走近问道,“怎么了?”
“……你还记得我离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