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空突然起身,捏着下巴思考,视线滚过我的全身,最终定在腰侧:“我应该在你的身上见过这朵花。”
“啊!我想起来了,”派蒙顺着他的视线,伸手指着我腰带打结的地方,“就是这里,因为是没见过的花,空还问过我呢!我以为是须弥特有的。”
“须弥应该没有…我看过动植物图鉴,里面没有长相类似的花,”我摇摇头,否定她的推测。
手指拂过腰侧,那里确实给我带来异常的感觉,空荡荡到心中缺了一块。
这一定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但这或许是一个突破点,”我拿出小型留影机记录下刻痕,将其中一张照片抽出来以后,把其他的连带着留影机都递给空,“空,这个留影机你先用着,我会准备好其他报酬,拜托你帮我调查这件事。”
我报出自己初步估计的报酬数量,有点担心够不够这位荣誉骑士心中的价位,没想到空听完直接呆在原地,连派蒙都两眼发直的盯着我。
…?
我很困惑。
“…不,这…这也太多了吧,”空从茫然的状态中回神,用震撼中夹杂着敬佩的眼神看着我。
一旁的派蒙也不落下风,直接呢喃:“这么多摩拉,够吃几顿渔人吐司,几顿蜜酱胡萝卜煎肉,几顿…天哪…”
我用手指挠挠脸颊,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不用担心,我因为在做生意所以还算是富有,而且这个委托让人毫无头绪,报酬丰厚是应该的。”
我再次明确报酬的数目,阻止空的推脱。
看我如此坚持,他摸摸脑袋,认真的承诺一定会尽全力找出真相。
望着他远去,我又隐约听到了玻璃破碎的声音转瞬即逝,短暂到让我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幻听。
我甩甩头,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墓碑便转身离开。
瘫在家里的沙发上,我始终觉得如坐针毡,心中焦虑到静不下来,那朵花似乎就存在于我的脑海中,不断刺激着神经。
我盯着虚空中的一点发呆,索性直接起身去到工作室里做些东西转移下注意力。
素描本支在桌子上,我捏着笔下意识画出了石碑背面的图案。
并不是完全复刻,反而是不同角度的样子,趁热打铁,我跟随着灵感画出三视图,然后拿起一旁的木块开始雕刻。
手部的动作十分流畅,肌肉牵引着思想,仿佛我曾经雕刻过无数次这朵花。
完整的木刻摆在桌子正中,我从架子上挑出合适的颜料调色,均匀的涂在木刻上。
做这样的事使我感到安心。
我不断地拿出新木块雕刻花朵,试图通过不断回忆它的构造来找回相关信息。
但始终想不起来任何有关它的记忆。
焦躁溢满了我的大脑,直到地面和桌面都铺满木屑我才如梦初醒,机械地起身处理凌乱的房间。
扬起的木头粉末迷了我的眼,我咳嗽几声瘫坐在地上,直愣愣的注视灯光下浮动的灰尘,它们无规则的运动着,像是在与空气共舞。
眼皮骤然沉重起来,我踉跄着跑到对面的卧室,一头扎进柔软的被褥。
——
都说须弥人不会做梦,但我却梦到一场葬礼。
烈日当空,棺椁躺在漫漫黄沙之中,其周围的花朵被高温烤干,边缘泛着焦黄,不超过十个人立在一旁,低着头似是在悼念逝者。
脚下的沙粒顺着缝隙钻进凉鞋中,粗粝的质感格外真实。
双腿不受控制地动起来,我仿佛被什么推着前行,与最前方的两个人并排。
二人看起来是一对夫妻,他们互相依靠着,女子手掌捂住眼睛紧紧抿着嘴唇,男子低着头一言不发,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头。
好眼熟。
我的视线落在他们身上后就无法再移开分毫,诡异的熟悉感和亲近感使我忍不住迈出一步,本能地想要靠近他们。
眼前突然闪过一道人影阻断了我的动作。
白发的黑皮少年手上捏着一支悼灵花,走到棺椁前小心翼翼地放下,还撒了几滴水,似是想要花朵不要那么快枯萎。
“哥哥…”
我下意识呢喃出声,又猛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什么血缘上兄弟姐妹。
我敛去茫然的表情看向围成一圈的花,正中央还有一个空隙。
观察一圈,人数和花的数量正好对应,所有人都放好了自己的那朵,在原地沉默的站着。
唯一动起来的白发少年也回到一位老者身边,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难道说,是要我献上一朵花吗?
身上空空如也,我只好在附近探查,试图找到一朵能够使用的花,逛了不知几圈,终于在不远处发现独自生长的悼灵花。
顾不上想为什么只生长在沙漠西北的悼灵花会在这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