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娜尔只是点点头,木然地看着手中的汤药,搅和了好几下才又慢慢喝了一口。
“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程诺收拾盘子的手闻声一顿,抬头看向垂眸的女孩时心里也跟着一顿。
“其实,我……”
门突然从外被推开,冰冷刺骨的寒风也瞬间被猛地灌了进来。
“穿衣,走!”
她全身包裹严实地几乎只能看见一双眼睛,但单单只是那么看过来就可以感受到一阵强烈的冷意。
“出什么事了。”
程诺抓过一旁的披风披在女孩的身上,又下意识抓过身旁用布厚厚包裹住的物件。
“我劝过你,不想死,别露出它。”
女孩的语气瞬间充满了不耐烦还有些许气愤。
不一会儿那个青衣男子便牵着那个小孩出现在房门口,站定后他又转身看了看那女子,声音渐缓道,“好了阿年,他们身上还有伤呢。”
“你们快快拿上东西,路上我们再和你们解释,反正就是等不到明日了,我们现在就得出发。”
米娜尔强撑起身体,翻身下床,把身上的披风又裹紧了几分。
因为是半夜,屋外的寒风此时又大了几分。
可还未等到一众人走出两步,身后便传来了一阵急急的马蹄声。
“不好,雀于你快带阿宝先走!”
“阿年!”
实在是来不及,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大队人马便迅速将他们团团包围起来。
那位叫阿年的女子抽出腰间的软剑将那两位少年护在身后,眼神里满是狠厉与恨意。
“圣女,你这又是何必,我早和你说过,你们逃不掉的。”
圣女?!
米娜尔这时才细细打量起身旁之人,持剑的身姿挺拔而有力,若不是盈盈一握的腰身衬得几分婀娜,旁人怕是都不敢近身去。
为首那人只是居高临下般轻蔑地看向那些圈中之人,“非要弄这么难看吗?”
“不好,阿年!”
那少年还未来得及上前,马上之人就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短笛,瞬间一阵诡异的乐声传来。
阿年本想抓紧趁说话的间隙向他刺去,可奈何那阵乐声来得太快,还没来得及有下一步的动作,她便突然猛地抱住自己的头,仿佛是被什么给控制住露出极其痛苦的表情。
“阿年!”
“阿姐!”
那两人几乎是同时上前抱住那个女孩。
“够了!我们跟你回去,别吹了!”
狠戾,仿佛从来不会出现在那个温和少年身上的表情,又那样违和地出现了。
“放……放了雀于,还有我阿弟……”
“你觉得,你现在有任何的资格,和我们谈条件?”
那人又将手中的短笛旋转了一圈,似笑非笑地看着身下一众人,当视线扫过两个新面孔时,他又微微皱起了眉,“你们俩……又是什么东西。”
稍稍恢复的阿年只是瞥了他们俩一眼,而后又刻意压低了些声音,轻蔑的笑容渐渐浮现在脸上,“当然是我的引子。”
“你……你怎么敢……”
那人似乎瞬间被气炸了毛,噎得说不出话来。
“都带回去!”
一众人被丢进一个还算宽敞的马车,摇摇晃晃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停了下来,没消停一会儿他们又纷纷被从马车上狠狠拽下来,而后轰赶进了一个类似于药房的地方,直至门外落锁后声音才渐渐消散去。
“真是对不住,我们还是晚了一步,连累你们了。”
雀于满带歉意地看向他们二人,“但为了保护你们的身份不被发现,也只能暂时委屈你们了。”
“说那么多废话。”
他怀中的女孩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些,可是嘴上的功夫却是半分没减。
“不死就是了。”
“引子都是哑巴,所以在外面的时候你们万万不可发出任何声音。”
“我们……”
米娜尔看看那女孩,又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另一只手。
像是没有意料到,但是也没有拒绝的意思,那女孩只是怔怔地看着她被紧握住的双手。
“谢谢你。”
“谢什么,你们可能……永远也出不去了。”
这时她才用力地抽回自己的手,扭过头去,看着一旁累得睡着的小男孩,而后又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直到结束和阿年长长的一眼对视,那男子才扭过头来与他们慢慢说道,“也没什么好瞒你们的了。”
“你们听说过,蛮国五年一次的祭祀吗。”
程诺微微皱起眉头,下意识接起他的话语,“你便是今年的圣女?”
“是……阿年,便是今年的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