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郡主可有何吩咐?”
“你去打探方才那个‘红燕’的背景。不要漏过任何一个细节。”尚香吩咐。
“是。”凝霜福身退下。没过多久,居桃带着两个侍女,奉上琴和木匣。
尚香迫不及待打开木匣。烛火下,一盏水晶莲花灯出现在她眼前,巴掌大小,好似一汪清水凝结成莲花模样,晶莹剔透,浑然天成。
尚香小心捧出莲花灯,问:“那封信呢?”
“郡主不是吩咐过,把所有的贺信都烧了吗?”
“我那是……我那是气话嘛,”尚香有些语塞,“我没想到,你们会把他的信也烧掉。”
居桃欲言又止。她烧信,其实也是不想郡主再被伤到。毕竟当时郡主茶不思饭不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下巴都瘦尖了。她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又无能为力。
尚香微微叹了口气,将透明灯油加在莲花灯里,修剪好灯芯,这才点灯。
火光燃起的一刹,莲花灯仿佛有了生命,熠熠生辉,每一瓣莲花都折射出光晕,莹光四射,叫人目眩神迷。
就像一朵开在业火之上,至纯至美的红莲。
尚香纤手捧住水晶莲灯,久久说不出话来。耳畔,响起陆议的声音,好像初春踏青落了满身梅花:“吴侯特意叮嘱,郡主喜放莲花水灯……日后为郡主掌灯,一定要多点几盏产自吴地的莲花灯……”
“为什么是莲花灯……”尚香小声呢喃,“灯,有何特殊含义?”
“奴婢知道了!”居桃忽然出声,“奴婢听人提起过,灯者,丁也,长安那一带的人家,常常送给新嫁女儿家,有吉星高照、‘添丁’之意。”
“这样吗?”尚香苦笑了下,吹熄了莲花灯,“我记得有人同我提过它的另一种含义,可是,有些记不清了。”
“那个人的声音,无论如何都听不清楚。”
可能是因为太用力地回想,这天夜里,尚香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母亲,在舒县的旧居里。还有大哥和三哥,两人都是少年模样。
她穿了母亲亲手缝制的新衣出门,很漂亮。
没过一个时辰,她鬼鬼祟祟溜进家,大哥正要叫她去走亲戚,见她满身尘土,刚要发作,尚香一溜烟跑了。
旁观的三哥自告奋勇一路追。
她慌不择路撞到一人——是个小男孩,站在树荫底下,浑身也脏兮兮的。
“你……”
他似乎想说什么,尚香见三哥快追来了,不管不顾拉他一起跑。
两人跌跌撞撞拐进莲园假山罅隙,尚香平缓呼吸,悄悄探头,不见三哥踪影。
“你这是,被‘追杀’了?”小男孩压低声音问。
“打架去了,摔了一跤,”尚香这才反应过来,“你是谁?怎会在我家院里?”
“我是小陆,你忘了?”
“小鹿?”尚香呢喃道,“你怎么也这么脏?”
“我也打架去了。”小鹿道。
“我把街上那群人都打跑了,怎么没见过你?”
“哦,因为我是被他们打的那个。”
“……”尚香拍了拍小鹿的肩膀,叉腰道,“以后他们再打你,你就找我。”
小鹿道:“那,以后你哥哥再‘追杀’你,你就来找我。”
“你这小身板又打不过他们。”尚香嗤之以鼻。
“谁说的?我们打个赌!我保你不但不会被骂,还会被夸奖。”小鹿道。
“切,吹牛。”尚香道。
三哥的暴脾气她再清楚不过了。
“赌一个愿望。”
“赌就赌!”
“你在这里等我,在我来找你之前,你千万不要出来。”小鹿稚气的脸上也带了几分正经严肃。
尚香小手往前一伸:“发誓,拉勾。”
“好,我发誓,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我都会来找你。”语罢,小鹿也伸出手。
两个孩子脏兮兮的小拇指勾结,异口同声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尚香在罅隙里坐着等了半个时辰,天都快黑了,有些昏昏欲睡。
一人忽拉住她的手腕。
她睁眼一看,原来是小鹿。
他的眼睛很亮,对她说:“走吧,你哥哥不会怪你了。”
两人出了假山罅隙,只见吴夫人、孙策、孙翊等人都在外面等着,见他们出来了,孙翊满怀歉意说:“香香,抱歉,是三哥没有问清楚,吓到你了吧?”
尚香膛目结舌,三哥这副模样才吓到她了。
“香香,大哥也有错,”孙策半蹲下身,摸了摸尚香的头,道,“以后你想打架就打,大哥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尚香几乎快傻掉了,她看了眼小鹿,小鹿也在看她。
“香香,你以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