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闻言皆红着脸垂下头去,唯独柴嘉明明羞得要死了还要据理力争:“那、那也是因为我的背伤了,趴着睡觉导致的。”
萧泠没有反驳她,正想伸出手将她拉入怀中,突然想起之前二人的约定,将手停顿在了半空中。
“可以拉吗?”他问。
萧泠问的是疑问句,可语气中却丝毫没有请求的意思,似乎他心里有十足的底气,信柴嘉绝不会拒绝他一般。
不过柴嘉还真没有拒绝,她只是表面上气哄哄地将头扭去另一边,一只小手却还是诚实地搭了上去。
婢女们见状识趣地退下了,唯留柴嘉与萧泠二人在房中。
萧泠触上柴嘉的手,抓紧时机与其十指相扣,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
萧泠的骨架大,修长的大手很轻松地就握住了柴嘉的盈盈细腰,他缓缓凑到柴嘉那透着霞色的耳朵旁,轻声说了句:“你羞什么?我又没嫌你。其实你的口水是香的,我喜欢的紧。”
柴嘉总算是被他惹得说不出话了,她坐在萧泠的腿上只觉得身子愈来愈热,烫得她坐立难安。
她发现自己以前对萧泠貌似有很深的误会——她以为萧泠是一块冰封的木头,没想到这木头每到她面前就狡猾得很,专以逗她害羞为乐。
说话间,柴嘉忽地感觉腰间一紧。
柴嘉从小可谓是天之骄女,被英国公夫妇养在府里十几年,浑身都是细皮嫩肉,敏感得不行。诚如当下她腰上的肉被萧泠一抓,她便痒得忍不住轻嗔。
说好的没她的许可不能随意摸她呢?
柴嘉脸颊粉红,眉眼却写满了娇艳的不悦。她下意识抓住萧泠的手腕,正欲发作,萧泠却在此时将她放开了。
她有些懵,顺着萧泠的视线低头一看,才发觉自己腰间多了一个精美的荷包。
“里边是太后求的平安符,同我的是一对,今后你便好好带着罢。”
柴嘉的手情不自禁地攀上了腰间系着的荷包,她摩挲着荷包表面上凸起的纹路,突然感觉这荷包有些沉甸甸的。想到自己之前因为赐婚的事对太后那么抗拒,如今太后却对自己那么好,她的鼻子不由自主地酸了起来:“能有太后娘娘做母后,真是我们的福气......”
萧泠失笑,眼里多了几分难以诉说的柔情:“说起来,这都是你的功劳。”
这句话柴嘉听得清楚,心里却不太明白。
她知道萧泠不是太后亲生的,这是上次在武阳峰时太后亲口和她说的。可是太后为什么要将萧泠收入名下,这和她一个长居于宫外的国公之女有什么关系?怎么还能是她的功劳呢?
柴嘉奇怪,她的大脑好像缺少了某一个角落,每当她需要思考的时候便会陷入死一般的虚空,什么都无法调动。
她本想借机问些什么,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描述这种感觉。萧泠传了午膳,她看着门外来来回回端菜的仆从,终究还是没将疑惑问出口。
柴嘉看着眼前满满一桌各式各样的菜式发了呆,倒是萧泠先小心翼翼地引出话题:“嘉嘉,你真的舍得放弃上京城的一切,孤身陪我南下么?”
柴嘉回过神来,反问:“我怎么就是‘孤身’了?不是还有王府的随从们吗?还有荷香,还有你......”
萧泠无奈地轻轻摇摇头。
此孤身非彼孤身。
身边没有能帮助自己的亲人,没有志趣相投的朋友,不能做自己想做的......
七年前他就是这样去北疆的,甚至连下人都没几个,这才是萧泠口中的孤身。
气氛烘托到了这里本就有点伤感了,谁知柴嘉却突然朝着萧泠说了句:“殿下,我和你讲个秘密如何?”
萧泠抬眸,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其实我小时候最喜欢偷看我兄长私藏的江湖话本。”
“我以前最喜欢里边一个叫花三娘的人物,她有着绝世无双的容颜,爱好装扮自己却武功高强,平日里最看不惯欺负弱小的事。她与夫君燕大侠为国为民,一人持剑一人持枪保家卫国成了叱咤江湖的存在。”
萧泠从前从未听过柴嘉偷看话本的事,一时听起却也有些新鲜,嘴角忍不住勾了勾:“嗯,然后呢?”
柴嘉眨眨眼:“然后就没有什么然后了,他们隐退山林,过上了两人一娃一狗的幸福生活......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有一颗崇拜英雄的心。我知道我不是武功高强的花三娘,可我夫君却是要保家卫国的燕大侠,我在想,这样算不算也是另一种圆梦了呢?”
“所以,你不必再纠结了,何况我爹爹和阿娘可能比我更想我去陪你呢。”
柴嘉还在说着,萧泠的关注点却飘到了另一个地方。
“嘉嘉。”
“嗯?”
萧泠骨节分明的长指有节奏地拍打着桌案,有些别扭地问道:“那个燕大侠,是怎样一个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