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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1 / 3)

外嫁女三朝回门,本是个相亲相爱的好日子,可从那燕王府驾出来的马车内却是一片死寂。

燕王府与英国公府相隔不远,沿途也是好路,可这么一道晃动下来,竟让车轿里的柴嘉嘴中泛起了酸意。

荷香瞧见柴嘉面色凝重,还时不时地将帕子抵在嘴边,她不禁凑过去问了句:“王妃身子还不舒服么?”

柴嘉沉默着,说来都怪萧泠。

自昨夜听罢萧泠和她说要去泉州的那番话后,她胃里顿时涌起了恶心。她没心思顾萧泠是否发现了她的异常,一路强忍不适回到了王府。

她不想理会萧泠,只说了句身子累,便让荷香为她梳洗后匆匆上床了。好在昨夜萧泠也没空,他被一纸军书拖在了书房,她也不用绞尽脑汁去应付这位枕边人。

荷香坐到柴嘉身边,执起团扇为她扇了扇风:“王妃若是不舒服,可要奴婢去和殿下禀报一声?”

“别,我没事!”

柴嘉下意识拉住荷香,眼神瞟了瞟帘子外骑着骏马带路的萧泠,闷着气咬了咬唇。

有什么好说的?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同他说。

辘辘轮声停下,才知已经到了英国公府。

忽有一只大手从丝绸绐纱制成的车帘外伸入,撩起轻薄的帘子。

是萧泠。

他生得高大,须要微微弓起腰才能入内,柴嘉看见他眼下有淡淡的两团青色,她本应关心两句,可却因为昨晚之事而不悦,一张小嘴闭锁地紧紧的。

萧泠的音色似乎比平日低沉了两分:“今早我不在,叫去府里为你看脚的那位大夫可有说些什么?”

那位受萧泠所托给柴嘉看脚的大夫是上京城中十分有名的存在,光是开药方就纠结了半个时辰,嘱咐的话也来来去去说了不少。

只是柴嘉不肯同萧泠多说,垂着眸子冷冷道:“没说甚,横竖大夫们说的话都是大同小异。”

她一句话道出多少疏离感,同昨日的她相比简直既是天差地别,萧泠就是再迟钝,此时此刻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他敛眸,声音又刻意柔了几分:“可是脚还疼?”

柴嘉摇摇头。

她回避他直勾勾的眼神,却突然被一股力量从软垫上拉了起来。

反应未及,她已经趴到了萧泠的背上。

萧泠搂紧她的双腿,将其狠狠贴在自己身体两侧,空出来的手凌厉地一甩车帘,背着柴嘉就这般走了出去。

日光照到柴嘉的脸上的那一刻,晃得她睁不开眼,只是隐约听见身下人说了句:“你不要不好意思,有我在,以后都不用忍着疼。”

柴嘉双手搭在萧泠的肩膀上,揪起他肩上的布料。她看着他的后脑勺,鼻腔忍不住泛起了酸。

莽夫,根本什么都不懂。

新婚第二日就说要分离,柴嘉觉得他这是刻意来落自己面子的。在她的观念中,夫君远走,留她独自一人在上京,这和做寡妇有什么区别?

况且他既是狠心要走,就应当安安静静地走,如今又来上赶着献殷勤,难不成是想看她难堪么?

柴嘉越想心里越苦,趴在萧泠的背上不禁吸了吸鼻子。

萧泠真讨厌,她再也不要理他了。

*

王妃回门不算是小事,更何况柴国公是个有名的女儿奴,那是直接宴请了许多亲朋好友,将此事大肆操办了一遍。

一路上遍布说笑的宾客,不过都是恭维着柴国公命好,两个女儿一个嫁给了天子,一个嫁给了当今风头正热的燕王。

他们聊着聊着没了声,往旁边一看才发觉姗姗来迟的燕王夫妇。这燕王夫妇成婚不过才三日,当真是恩爱非常,公众场合之下并肩着走还不够,非要腻歪地背着,张扬又羡煞旁人。

萧泠和自己的心上人亲近,欢欣都来不及,更不会畏惧众人的眼光。他背着柴嘉,迎着周边人投来的视线,一路走到柴国公夫妇面前才将她放下。

萧泠同岳丈岳母行了礼,随着身边几个仆从的指引入座。他下意识地想牵上柴嘉的手,也不知她是心不在焉还是怎的,将手往身后一藏,躲了过去。

萧泠有些微愣地抬眸,只见柴嘉将脸撇到一旁。可此等宴席男女必要分开坐,还不等他向柴嘉询问个所以然,二人便被一众亲戚分开了。

柴嘉被表姐妹们拉到一旁,刚坐下就被她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如何如何?嘉嘉表妹刚成亲,燕王殿下可疼你?”

她们的“疼”字其实带点旖旎的意味,怎奈柴嘉听不懂。

她又揪着手指,沉溺在她们尖锐的说笑声之中,越听越不是滋味。

柴嘉本就是个心中藏不住事的性子,难受间便将心里话问出了口:“怎样算疼,怎样又不算呢?我可真搞不懂男人......”

她冷不丁的一句话将周遭的气氛破坏了个干净,不禁让桌案周边的几个姐妹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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