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此事我有耳闻,已命严潘去查了。俞使节,无论夜袭之人是谁,这都是我们芦国的过错。”
“使节平白受了一场惊,为表歉意,这样吧,使节想如何,只要合理,尽管提。”
俞溱柏见状,顿了片刻:“陛下,我需要贵国给我一个解释。当然,现如今我伤了一手,自然没什么力气耗费在上面。”
“槿国布匹早已送至,我本该于这几日回程,可出了这事儿……陛下,若我说多叨扰一阵子,也在那个合理范围之内吧?”
萧吟明灭的眸子细细打量过俞溱柏,心中冷哼了声,面上不显。
“自然。”
沈牧仪就像是这场谈话里误入的人。
在他们暗藏交锋的攀谈里,萧吟忽说:“对了俞使节,既然你担心再有人暗袭你,怀疑目标也只有一个,那这样吧,我派一队人替你盯着他,如何?”
俞溱柏狐疑看他一眼,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好接话道:“乐见其成。”
沈牧仪很快反应过来萧吟在想什么,老神在在扮着这个透明人。
而后,萧吟说:“那好,玔岐军!”
自沈兆元被薛如昇以有意泄露沧州布防为由,弹劾进了京都府尹的大牢后,遥安的朝堂上便多有要萧吟收回沈牧仪手中兵权的声音。
萧吟比之沈牧仪大不了几岁,当年继位时心知肚明那会儿的自己根本不能服众,明目张胆建立玔岐军,只会让自己被反将一军。
他本无意在这个节点将玔岐军收回,可沈牧仪说:“不论如何,沈家已经成了俞溱柏动手的入口,倒不如趁机收回玔岐军。在旁人看来,这般,沈家才是十足失了势。”
萧吟负手一笑,冲着俞溱柏说:“我让玔岐军替你看着。”
……
次日,野郊。
柳静姝并没有弄清唐栝口中的那个“没回来的他”究竟是谁,经过昨日那一番试探,她确实相信这里的人并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
可她仍旧弄不清他们的目的。
昨天唐栝的口气,就差直白地说“我要告诉你所有你好奇的事了”,可她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他们的下一步举动。
又对着那所谓的东间颇感好奇,夜里趁着雪停了,轻手轻脚跑了出来,哪想到一回头,遇上了刚从西边屋子里出来的唐栝。
唐栝还真以为她是有饭菜不合胃口,冲她招了招手,一把把人带西间去了。
此刻,柳静姝捧着一碗昨天磕磕巴巴说出来的阳春面,坐在小凳上眼巴巴看着自己面前,着急得来回踱步的这群人。
“他怎么还没回来?这都过去一天了。”
“早说让他不必多此一举,还叫我们等他回来,再等下去,那个人都要到遥安了!”
此般种种不绝于耳,柳静姝吸溜了一口,面上如常,耳朵却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她在分辨声音。
马车上那道有些耳熟的声音,她还是很在意。
目光不停穿梭在每个人的脸上,一张张下去,眼里的失望就一分分多了起来。没有一个熟面孔。
好在,那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也没出现在这里。
不过逐一下来,她忽然有了个奇怪的发现。这群人看上去,竟然没有一个年轻的。
甚至不礼貌些,能说唐栝那样的放在其中,已经算是最年轻不过的了。
这得是个什么帮派?是一点儿年轻血液都不混入啊?
正胡思乱想之际,伍昌忽然重重咳了声:“行了!”
那群人便当真停下了乱七八糟的言语,目光皆朝他看去。
“不等他了,要让那个人到遥安的话,定然会想方设法阻止我们告诉小姐。事不宜迟,走,去东间。”
唐栝便在伍昌话落后,走到了柳静姝面前。
她抱着鞭,还是昨天那个凶巴巴的样子。要不是柳静姝手中这碗面是她做的,她真的会觉得,那鞭子下一秒就要落到自己身上。
“吃完了?”
她居高临下,身量在窗棂投射进来的斜光里,罩下来一层影子,统统落在柳静姝身上。
柳静姝看了眼碗里的清汤,咕咚喝了口,随后道:“吃完了。”
“那就跟我们来东间吧。”
柳静姝眼一眯:“好嘞!”
东间离这儿并不远,走几步就到了。
柳静姝一想到或许今日就能知道所有事情,就觉得这趟晕乎乎的被绑也很是不错。
今日雪停,她深一脚浅一脚踩在积雪上,因着兴奋,便浮了几分孩子气在身上。
唐栝走在她身边,推开东间门的那刻,实在没忍住,端了长辈架子,凉凉教训了一句:“要走路就好好走,摇头晃脑的,栽坑里吃一嘴雪都没人管你。”
柳静姝倒毫不在意。
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