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大拒绝收押都还另当别论。
第一个愤怒地向警员发泄的人出现了。
就像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一样,人群开始不断地试图将愤怒倾注在无力的拳脚中,向他们眼中一丘之貉的白衣警员冲了过去。
巡回组的提前布置发挥了作用。
警员们相继拔出了腰间的佩刀,他们面不改色地指向本该由他们保护的民众,将所有闹事的人分离开来,就仿佛对待人质一般,沉默地将暴动围在刀锋之间。
即使是一时被情绪掌控的人,直面刀尖时也下意识表现出了长年活在严苛的阶级统治下的温顺。
近在咫尺的生命威胁让他们闭上了嘴,甚至连愤怒的神情都惧怕般地收敛了几分。
人群泾渭分明。
一半是白衣警员与暴动者。
一半是畏惧的民众。
十数家媒体的镜头沉默地记录着这一刻。
这时,警厅的大门出乎所有人预料地又一次打开了。
熟悉的身影慢慢走了出来。
那是已经重归平民身份的中岛清平。
他并没有看向被围栏隔绝在场外的群众,他只是独自一人苍白地走向了门的另一侧。
不知出于什么缘由,名为花野的记者在中岛清平经过时突然向他递出话筒,大声地问他:
“中岛先生——!请问您对这次的判决结果有什么想法吗!”
她反应迅速地挣脱出警员的阻拦,执拗地看向中岛清平:
“这样的结果究竟有什么意义!您认为我们的生活真的能够变好吗!”
这甚至不是合格的一个采访问题。
但它止住了中岛清平的脚步。
中岛清平终于抬起了头。
所有的镜头都屏息等待着他的回答。
只见他对花野主播笑了一下,同上午开庭前一样,他面对着脸上满是愤怒的人群露出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充满希望的温暖笑容。
他坚定地点了点头:
“会的。只要还有大家的信任在,我们就一定能够坚持下去的。”
人群怔愣地看着他微笑,又怔愣地看着他远去。
但那个留给群众的背影却与上午不同,在仅仅十个小时之后,之前所有的振奋就都消失不见了。
现场一片可怖的安静。
“他是个好人。”
耳熟的平稳嗓音从我身侧响起,佐佐木异三郎若无其事地走了过来。
他低头摁着不知道发给谁的邮件,一边平淡地补充了下一句——
“可惜他做不了一个好官。”
“好人做不了好官,这是什么荒唐的话?”我有些啼笑皆非地回他。
“荒唐吗?”
他从手机里抬起头,看着前方在警员包围中脸上茫然一片的人群,声音里依然没有半点波动。
“这个时代就是个荒唐的时代啊,松野小姐。”他侧过头看了我一眼。
“照您这么说,那这还真是一场无聊的闹剧。”
我环起手,意兴阑珊,“特地催我过来看这种事,真不知道叔父到底在想什么。”
“我想,只要您如实向北岛先生回复就够了。”
他探究般的视线从我脸上一晃而过,随后重又低下头,开始看着手机敲敲打打了起来。
“佐佐木先生又为什么会掺和进这趟闹剧?”
我歪过头,好奇且不怀恶意地看着他,“这种事一看就很招人恨吧,扔给真选组来做不就好了?”
“哦?没想到松野小姐也会有这种坏心思。”
佐佐木挑了下眉,微微抬头饶有趣味地看向我,“虽然我很想称赞松野小姐的奇思妙想,但很可惜,这种可能精英在一开始就考虑过了哦。”
“我记得之前似乎就有过报道吧……啊,有了。”
他在手机里输入了几行字之后,搜索到了相关的新闻,递到我面前给我看了一眼。
果然,是之前怂恿激进攘夷党攻击禽夜的事。
他给我看的这篇报道中并未提及禽夜的名字,只是提到幕府内部可能有人与春雨勾结,而真选组又因保护其人而立功。
是一篇措辞上对真选组不太友好的稿件。
我收回了视线,询问佐佐木:“所以这次您不选用真选组是为了避嫌吗?”
“精英做出的决定总是需要兼顾到很多方面的。”他收起手机,点了点头。
我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下他的表情。
突然道:“佐佐木先生最近遇到什么好事了吗?为什么我总觉得您待我时温和了不少?”
“很明显吗?”佐佐木居然歪了下头,反问我。
我点了点头:“过去的佐佐木先生可不会主动向我搭话哦。”
“如果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