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你之前派人来联络我了吧？”
我叹了口气，左手扶上了剑柄。
“我就知道，你把那孩子扣下了吧。”
高杉抖了下烟灰。
“我可没有强行扣留，是他自愿留下来的。”
“秋本明是不是跟你合作了？”
我戒备地看着他。
“果然被你猜到了啊。”
高杉低低地笑了笑，“我可是拜她所赐才知道你干了多少事的。”
“所以我说啊。”
高杉歪了歪头，“明明暗地里在做着能让这里翻天覆地的事，却又沉迷于跟银时玩那些过家家一样的自我欺骗。”
“事到如今，为什么你们两个还会选择守着这种镜花水月一样的平和不放？”
高杉看着远处爆起的浓烟和突然变得慌乱的人群，表情平淡地站着，嘴里明明是在发问，却轻声地好似在自语一般。
我审视着他脸上的神情，半晌后，放下了手。
“你见到银时了？”
“啊。”高杉可有可无地看了我一眼，没再继续。
“你如果看到他了的话，就应该能知道这些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了吧。”
我不赞同地看着他。
高杉吐出一口烟雾，他的表情被笼罩在若有似无的青烟和黑暗之后，让人看不真切。
我等了半晌，却没等到他的回答。
他只是转移了话题，问了我另一个问题：“那你呢？妄想同时抓住安稳和变革，即使到了现在，也依然这么天真吗？”
我看着那双在暗处依然显出锐利和迷茫的眼睛，恍然间将它与另一双始终无精打采的红色眼睛重合到了一起。
时隔十年，这两个人在某些地方依然惊人地相似。
我暗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天真的是你吧，高杉。”
我看向远处渐渐安定下来，有序疏散撤离的人群。
“即使是你为数不多的理智也该清楚，一昧的破坏只会空留一地废墟，而到那之后，破坏者和守护者都将无处可去。”
我转过头看着他：“还是说，那片废墟就是你为自己准备的衣冠冢？”
话音未落，我便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尖锐的杀气。
我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坦然地看着他。
“几年没见，你倒是比起以前会说了不少。”
暗处的那双眼睛变得宛如野兽，带着被激怒的凶狠盯着我。
“谁让你们这几年都变得越来越沉默了呢，如果大家都坐着不说话，那场面岂不是很尴尬。”
我扯了扯嘴角，对他露出了个带了点嘲讽的笑容。
我们沉默地对峙，谁也没有率先动作。
片刻后高杉突然收回了杀气和攻击性的姿态。
“两边都想抓在手里，那我倒是想看看最后你又能守得住多少。”
他审视般地看了我一眼，将刀重新入鞘。
“我会坐在废墟上等着看你们的结局的。”
留下一句语气平淡又笃定的话后，他转身朝着远离人群的黑暗里走去。
我看了眼高杉的背影，对旁边以路人姿态躲藏着的部下点头示意，确定他跟上高杉之后，头疼地叹了口气，转身向着舞台的方向跑去。
以高杉的态度来看，恐怕他这次还真的没带什么恶意过来。
但愿刚才在源外先生那边的布置有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