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肖云拉着宋之恒探讨拍摄的计划。想着汪以恋毕竟是新人,虽然这段时间拍摄下来,也能看出些演戏的天赋,但是那些细腻的情感戏份,毕竟难以在短时间内驾驭,就和宋之恒商量了下,准备先从简单的对手戏开始,循序渐进。
“小丫头什么来路?”宋之恒看肖云对她诸多照顾,有些奇怪。
肖云瞥了眼好友,“慕安没和你说吗?汪家的女儿。”
宋之恒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怪不得林慕安那小子舍得下血本。
并不需要问哪个汪氏,偌大的北京城,并没有几家汪氏。
“撇开慕安不说,你也照顾着点。别一天到晚臭着个脸,吓坏人家小姑娘。挺灵光一个孩子,怎么一见着你就哆嗦。”
寂静的夜色下,肖云手里的烟忽明忽灭,飘渺的烟雾,令宋之恒似笑非笑的表情更不真切,“挺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就是有点结巴。”
彼时汪以恋正在酒店的套房里对着电话捶胸顿足,“乐乐,怎么办啊,我好纠结啊。你说我到底该怎么称呼宋大啊。”她一边抱着电话打滚,一边兀自惆怅,“我这几天在他面前宋了半天也没宋出个所以然来。他会不会觉得好好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就口吃呢。”
酒吧里声音嘈杂,林慕乐只能扯着嗓子喊,“你那选择困难症怎么又犯了。就叫之恒哥吧。”
“不行,太亲密了,上来就喊之恒哥,显得我茶里茶气的。”汪以恋往左打了滚。
“那就叫宋老师。”
“不行,剧里姬蘅就整天老师老师地叫东华,听着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生理性拒绝的那种。”汪以恋朝右打了个滚。
“姑奶奶。不行你就抓个阄,抓到哪个都是缘分。实在不行,你就喊他小恒恒。别再打扰我勾搭帅哥了,乖乖拍戏,改天我去探班。爱你呦,么么哒。”
林慕乐劈里啪啦说了一串,也没管汪以恋听没听清,电话里就只剩“嘟……嘟……”的忙音了。
“啊!好纠结。”汪以恋向右又打了个滚。
哐当——掉下了床。
接连几天激烈的思想斗争下,汪以恋依然没有挣扎出结果,但是剧组却没有再给她过多纠结的时间。
今天是在青丘国里,她和宋之恒为数不多的对手戏之一——兵藏之礼。
小帝姬幻化出丝带,遮住了自己的双眼。众人正当疑惑之时,她已毫无犹豫地提剑冲向阵法,拼杀之间竟比以眼视物时更为行云流水,三招之内再次做出一个闯阵时机,待阵中兀然出现百人之影时,她携剑略向右一移,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她已冲破幻影站在法阵之彼,破阵了。
年轻的小帝姬仗剑而立,一把扯下缚眼的红锻,抬头看向观礼的高台,未施脂粉的一张脸因方才的打斗而晕出红意,眸色却清澈明亮,瞧着某处闪了闪,顷刻又收回去。
“咔!这条可以了!小许还在化妆,凤九和聂魔君的打戏先放放,先拍东华和凤九的。”肖云临时做了调整。
于是刚从威亚上下来的汪以恋与要准备下一场戏的宋之恒实打实地碰了个照面,着实避无可避。
“宋——宋——宋前辈好。”算了,选个折中的吧。
这户外的戏,为了避免曝晒,纵是汪以恋百般不愿,也是起了大早。这个剧组的动作指导极为严格,她这会已经在威亚上连吊好几个小时了,小脸晒的通红,额间布了一层密密的汗。
宋之恒觉得有些好笑,这丫头怎么又开始口吃了,拍戏时也没见她有这毛病啊。这几日,她对他的称呼变了又变,似是无比纠结。但依今天的流畅程度,好像在称呼上终于有了定论。他点了点头,便往指定的位置走去。
东华举起帕子,轻轻地拭了拭凤九额角的汗,柔声道:“早知道你会输,不用觉得给我丢了脸。累吗?”
阳光打在宋之恒的脸上,却照进了汪以恋的心里。眼前这个温温柔柔的男人,好看得让她失了神。
“咔!”
汪以恋迟迟没有接台词,肖云只好喊咔。“以恋,这场戏里凤九刚刚战败,主要情绪在于沮丧而不是对东华的情感。”他以为汪以恋没有理解这场戏的情绪,细细给她讲解。
汪以恋低着头,站在一旁静静听着,并没有反驳,末了还郑重其事地给肖云道了歉,倒让肖云有些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