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晓光破晨，春雾朦胧。
林溯拎着早餐在门口等着许映。
许映走上前问：“昨天父亲没有告诉你吗，我做自家马车去裴府。”
“我知道啊，但我还是想送你嘛，给你买好早餐了，今天还想吃糯米糍吗？”
许映摸摸刚吃过早饭的肚子，有些歉意道：“我在家用早膳了，我以为你不会来。”
“没关系，那我送你上车。”林溯笑容憨态可掬。
马车正停在门口，不过两步台阶的路。
歉意感袭来。
许映想了想道：“这个时间先生应该刚下朝，没有用过饭，要不我带去给他吃，别让你白买。”
“这…裴大人怎么会愿意吃这些东西？”林溯有些质疑，这些糯米粗食怎能和裴府所用的胭脂玉米比。
“不会的，先生他不挑嘴，你给我吧。”
“真的吗？”林溯再次确认。
许映笃定的点点头，“真的，我有一次做了特别难吃的米羹他都吃完了，他不挑食。”
“哦，那行。”林溯把几样早餐都给了许映。
许映之所以这般确认，主要真的那米羹她自己尝了一口食难下咽，那胭脂米可能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这么难吃。
许映当时还觉得这马屁可能拍马腿上了？
裴廖却一口一口的全部吃完了。
许映当时哑然问：“先生，不难吃吗？”
裴廖认真道：“不算难吃。”
“真的？”许映瞪大双眼，刚刚她差点失态吐了出来。
“嗯，我不挑食。”
这句话是裴廖亲口说的，他从不说假，许映也就毫不怀疑。
裴廖照旧穿着朝服，算着时间许映快到！了，他便没有先去更衣，而是在门口站了一会，等许府马车慢慢进入实现时。
云雾孤山般的眉眼舒展而开，似云雾被剥，露出巍峨出尘的景色。
许映两手提着还热着的早饭，笑眼盈盈：“先生，您用早膳了吗？”
裴廖道：“还没有，你提着什么？”
“在市集上买的早餐，我猜先生可能还没吃，所以我就带过来了，还热着先生要不要尝一下？”
许映介绍手中的早餐：“有甜口。的糯米糍，咸味的鲜肉葱饼，蟹黄蒸包还有水晶饺子。嗯…弟子觉得糯米糍挺好吃的。”
裴廖从她手中接过几样，看她拿着困难，依她道：“糯米糍吧。”
“唔，好。”
下人从裴廖手中把其他的都过去。
许映空了手，替裴廖扒开糯米糍外面的那层黄色油纸，“先生慢用。”
糯米糍裹着甜甜的花生粉，还浇了一层糖汁，但是被黄油纸包过又经过马车颠簸，现在卖相已经有些不好了。
“嗯，好。”裴廖顿了顿接过来。
许映本身贪甜，这家糯米糍也是她的心头好，只是今日吃的多了实在吃不下，也不想辜负林溯一番心意，微微咽了下口水，“是不是很甜？”
裴廖刚咬下一口，甜腻便充盈口腔，“嗯。”
许映道：“林溯还担心先生不会吃呢，但是我知道先生是不挑食。”
裴廖一顿，“他去买的？”
许映点头：“嗯嗯。”
裴廖把糯米糍重新收起来，嘴角的笑意凝滞然后化作虚无。
“你先去书房等我。”
转身步入了自己的寝院。
跟在身后的贴身侍卫，亦步亦趋，“大人，还要唤厨房传早膳吗？”
裴廖走到盥洗盆旁边净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都扔出去。”
“是。”侍卫往后打了眼色，厨房的人立即将早膳上齐。
其实从许映开始来裴府时，伺候在侧的仆人们便发觉裴廖越来越阴晴不定。
今天许映也暗暗发觉，先生似乎心情很不好。
她早上写的每一张字帖全部被裴廖用朱砂圈出了问题，所以很不幸，她下午要全部重新练。
许映隐隐有些丧气，可在练到溯这个字时，无论怎么写，裴廖都不满意。
她左看右看，左悟右悟都没悟出什么，于是去请教裴廖。
裴廖只淡淡扫过一眼，“笔画不整。”
笔画不整…
许映扶额，这到底是哪一笔不整啊，她很想问，裴廖却没再给她眼神，淡淡的眼风将她的话全都咽回了肚子里，“弟子不才，再勤加练习。”
落日渐昏，书童将烛灯燃起。
许映捏了捏发酸的腰。
抬起来，猝不及防恰好和裴廖对上视线。
裴廖移开视线道：“今天找到这，你可以回去了。”
许映附身行礼：“弟子告退，回去之后会把溯字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