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翳一愣,若竹连忙递了干净的帕子给玄翳。
玄翳轻咳一声,接过帕子,垂眸依着阿木示意的位置擦拭。
若竹眼尖,看见了玄翳微微泛红的耳尖,在阿木直视的目光中有了蔓延的趋势,心中不免一叹。
她到底是不希望玄翳失了稳重,起码不能她还在的时候,她还是只想单纯地做一个仙侍,殿下的私情不能瞎看热闹。
于是若竹把带来的文书双手放在玄翳的案前,打断了玄翳越擦越红的动作,语气平稳道:“殿下,已将天书阁关于珠镇的记载誊抄下来了。在西海上表的奏折里,珠镇的确毁于风灾。风灾乃天灾规律,不值一提,西海的奏折也是一笔带过,其余信息还请殿下过目。”
阿木闻言一愣:“一个镇被毁了,是不值一提的事情吗?”
玄翳展开若竹带来的文书,仅有短短的一面记录。
阿木不免伸长了脑袋去看,玄翳看了她一眼,便微微侧向阿木,跟她看完了这一面记录。
“环海之形势,起于西海之端,独立于山川陆地之外。汉有遗民,后居于此,依海之势而谋生。西海之明珠尽出,故而称其为珠岸,自人间王朝划分郡县城镇,得名珠镇至今。于人间吴朝颂历一十二年,毁于风灾,无一人生还。”
“这与我的印象一致。”玄翳收起文书递给若竹。
“是,这些奏报都由殿下审阅处理后入库阁的。”若竹接过。
阿木思考了一会,看着他们道:“既如此,看来我还是应当去珠镇所在的区域查探一番。”
玄翳闻言,看着她道:“那我也陪你去吧。”
阿木连连摆手,认真拒绝道:“殿下,这事说到底还是我与朱厌的约定,他虽答应我弄清楚珠镇覆灭,便由我处置。但阿木不敢拿苍生开玩笑,还是需要殿下驻守人间,万一朱厌反悔造乱,还需用殿下的办法牵制,我再赶回来封印朱厌。”
玄翳看着她坚定的神情,沉默了好一会,才道:“好。”
一时静默,若竹不免心中一叹,再次开口道:“殿下,还有一喜事需向您禀报。太天阁出命牌,天后娘娘此胎乃风神降世。娘娘需静心备产,天宫事务暂且由紫霄殿代理,我已将各事务依旧协调处理,并将殿内八宝珍蕴丸献与天后娘娘以表贺意。殿下可有交待?”
阿木心中一颤,风神果然转世了……那无名前辈是否也已投胎了?
玄翳点点头,对若竹笑道:“你做得很好,紫霄殿有你看顾,我自然放心。”
若竹宠辱不惊道:“这是卑职的职责。”自从棠溪和阿木走后,紫霄殿的担子自然她一个人挑了,近来事多,好在天后娘娘送来的人已经训练好了,刚好有人手调遣。
想到这里,若竹又看了眼阿木,心道,阿木是回不到从前的位置了。
阿木正沉浸在风神转世的喜悦中,玄翳看向了阿木,小心翼翼观察了一下阿木的神情,才道:“阿木,我与你的事,母后说了不算。”
阿木听了,点点头严肃道:“嗯嗯,天后娘娘要专心养胎,这一胎很重要。朱厌的事就不要让娘娘操心了。”
玄翳皱眉凝视她:“我与你的事,与朱厌无关。”
阿木疑惑回视,就在两人目光对视之际,若竹赶紧道:“殿下,没有其它事了,卑职先告退。”
于是,阿木送若竹下楼,若竹悄悄叹了一口气,她站在门边对阿木道:“阿木,棠溪也知道你回来了,她在花神阁抽不开身,托我告诉你:当初没能坚持带你一起去花神阁,她一直很愧疚,日后若不想留在紫霄殿,尽可以去寻她。”
阿木不知为何,似乎有什么奇怪的情绪涌现,鼻尖一酸,但她还是笑道:“等阿木完成职责,会去花神阁好好找棠溪姐姐说话的。”
若竹微微抬眼看了眼楼上,还是道:“阿木,既然你还是紫霄殿的人,那自然以太子殿下为尊。殿下对你颇为宽容,但你也还是要对殿下敬重些……刚刚你不该驳殿下的话,凡事顺着来就好了。”
阿木睁大了眼,想了想道:“可是我刚刚说得没有错啊。”随即又反省道:“不过若竹姐姐说得对,阿木不该失礼,下次再想个办法,不要那么直接劝殿下。”
若竹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道我的意思是,殿下想陪你就让他陪着,做为下属尽量不要唱反调。但又转念一想,以往没眼力见的仙侍都被另调他职了,也只有阿木这么傻乎乎的,殿下偏要一直带在身边,甚至于和天后娘娘疏离,还失魂落魄那么久。
想到这里,若竹又道:“罢了,你在殿下那还是不同的,刚刚我的话你忘了吧,好好陪着殿下就好。”甩手丢了个乾坤袋给阿木,转身迈出大门,消失了身迹。
阿木看着若竹离去后,打开一看这个乾坤袋,正是当初她的乾坤袋。
梦蝶楼外的热闹街景,凡人一无所知地忙碌生机。
阿木默默琢磨刚刚若竹的话究竟是何意,以及,方才提起棠溪的话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