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珍花走后,老周氏难得温声安慰三儿媳妇:“你们大姐向来说话就是不动脑子,老三媳妇,你别放在心上。”
赵氏只是点了点头,沉默着做好了饭食,等一桌菜烧好,众人落座,就听见院子里穿来嘹亮的女声:“大姑姐,小姑姐,我们回来晚了,一会儿我自罚三杯,还请不要怪罪。”
这大嗓门可不就是刘氏,她一跨进屋子,就挤上饭桌:“嗐,我这紧赶慢赶的,竟是正好赶上饭点,巧了嘛这不是。”
李珍花撇了撇嘴:“弟妹这话说起来也怪有意思的,谁不知道你娘家就在隔壁村,三弟妹娘家离得那么远,都操持了一桌饭菜出来。”
刘氏面上差点挂不住笑:“大姐有所不知,我娘家侄子今年娶了新妇,头一年见难免多聊了几句,还请大姐原谅我罢。”
在场的人谁不知道这是刘氏的托词,不过是给自己的躲懒找个借口而已,李春苗也开口圆场:“可不就是,过两年等咱们家茂实娶了亲,我们这做姑姑的也是要多和新媳妇多聊几句的,爹娘,大姐,咱们先吃饭吧,早就闻到香味了,二嫂和三嫂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李春苗一番话把气氛缓和下来,众人这才又面带笑容,端起酒杯,好不热闹。
一顿饭吃了半个多时辰,宾主尽欢,等送走了大闺女和小闺女一家,老周氏便看见刘氏蹑手蹑脚的往大房走,呵斥道;“老大家的!”
刘氏被老周氏喊得抖了一抖,僵硬的回头笑问道:“娘...什么事啊?”
“你今日在娘家躲懒没有回来做饭,收拾灶房还有洗碗就交给你了,你两个弟妹今天也受累了,让她们先回房歇息。”
赵氏听见老周氏的话,一边锤着后腰,一边从刘氏面前走过:“那就麻烦大嫂了,我今儿个真是乏了,不然还能帮大嫂分担分担。”说完就回了三房。
二房的周氏听见了婆母说的话,一声不吭的也偷溜回房,能少干点活,谁不乐意啊。
刘氏欲哭无泪的看着两个妯娌走,本想把好欺负的周氏留下帮忙,碍于老周氏虎视眈眈的眼神,到底没敢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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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飞快,眨眼就过了初七,李永贵也要收拾行囊出发去县里,而这一次李永强和李永富也要跟着他一起去。
李永贵之前和张二胜打了招呼,要带自己两个兄长一起,并且邀请了张二胜的大哥,张大强和他们一起去,若是张二胜还有其他人要带也可以一起。
赵氏一边收拾行礼,一边殷切的叮嘱丈夫,李永贵一边听着妻子的念叨声,一边点头:“慧娘,我回县里安顿好,明日就去拜访何夫子,你明日记得让茂安和茂年一早就去县里寻我,拜师礼我自己在县里置办就行。”
“嗳,那我把这十两银子放在这个暗袋里,你别弄丢了。”赵氏细心的将银子放好,还把位置指给丈夫看。
李永贵盘算了一下,一个孩子一年的束脩是四两,两个孩子八两,还有二两银子置拜师礼,应该也够了,若是不够,他身上还有点钱。
三房这边正在为两个儿子进学的事情盘算,而大房这边,刘氏颠来倒去的絮叨,中心思想就一个:“当家的,你可千万要记住了,在外面挣了钱一定得带回了给我,可别全在外面嚯嚯了。”
李永强只是敷衍道:“你想多了,我只是去当学徒,哪有什么银钱,三弟能带上我和二弟,还是因为爹发话了。”
刘氏把手上的衣服一摔:“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我就不信老三真能那么狠心,你和老二一起帮他做事,不可能一点银钱都不给吧?”
一点银钱都不给是不可能的,若是在外面的学徒工,李永贵非但不用给工钱,徒弟还得时不时的孝敬师傅呢,现在要学一门手艺,都是这样的行情,但是这次是他的两个亲哥哥,不给一点工钱,会被村里人说道的。
周氏这边一早就帮李永富收拾好了东西,她轻轻抚着肚子道:“当家的,我应该就快生了,也不知这次是不是小子,你不在家,我心里不稳当。”
“有啥不稳当的,爹娘都在家,就算这个不是小子,前面生了那么多个闺女,娘也没有不管你啊。”李永富大大咧咧的,他媳妇又不是头胎,都生这么多回了,有什么好怕的。
周氏一噎,将李永富的鞋子往他脚边一丢:“那你赶紧穿好鞋出门吧,别让大哥三弟久等。”
李永富挠头,怎么感觉妻子好像不高兴了,想了一会儿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拿着行礼出门。
送走了李永贵三兄弟,李家一下就静了下来,许是知道他们这一走就得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平日里一贯粗枝大叶的刘氏也时不时的走神,引得老周氏骂她糟蹋东西。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赵氏就唤醒李茂安和李茂年,让他们穿上过年时置办的新衣裳,叮嘱他们见了先生一定要懂礼,反复的告诉他们,下了牛车就在城门外等他们爹去接他们,别乱走。
一路上絮叨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