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谢灵均手一软，失去了知觉。
阮清璃抱起他，放到床上。
她将剩下的坤岚花饼放进食盒，收拾干净，偷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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晖涯站在清枫殿里。
凌波死后，策羽军便由晖涯将军统领。
晖涯天资聪颖，有勇有谋，确不失为一员猛将。
可他此刻还不到十八岁。要一个尚未成年的少年独立支撑威震六界的策羽军，其实太勉强了。
可是怎么办呢？
没有其他人可以选择了。
“殿下放心，这次我们一定能大获全胜。策羽军近日……”
“我信。”阮清璃打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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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羽军以前从不说这些话。
因为没人不放心。
阮清璃看着大殿里的晖涯，千言万语，无从开口。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他在哄她？
他或许是想连自己也一起骗了吧。
她刚刚一路从海棠花舍偷跑回来，此刻惊魂甫定。
可她什么也不能说。
若是此刻，她还要人来哄她，那未免也太不懂事了。
魔界的生死存亡，全在她手上。抛不开，躲不掉。
娘亲，若是你在，你会怎么办？
娘亲，你会不会嫌我，太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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晖涯目光炯炯地看着阮清璃。
他努力地想表现得胸有成竹，不屑一顾。
可是他太用力了。
或许几个月前，阮清璃什么都不会看出来。
可此刻，她在他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地，看到了强装的镇定和轻松，以及背后深深的恐惧和疲惫。
他好累。
绝境之中，想要不倒下来，本就需要消耗巨大的力气。何况晖涯，还统领着整个策羽军。
这几乎意味着，他肩负着整个魔界的存亡。
这对一个尚未成年的少年来说，或许太沉重了。
即便如此，他还想着要去安慰清枫殿里的小公主。
辛苦了。阮清璃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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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晖涯将军，我信你。”
阮清璃一笑，站起来，提起放在一旁的冥影剑：“所以，我要跟你一起上战场。”
晖涯愣住了。
“殿下，战场凶险，不可儿戏！”
“我没有儿戏。晖涯将军若是信不过清璃的功夫，不如跟我比比？”
“殿下身份贵重，战场刀剑无眼。殿下若是去了，恐怕会拖累整个策羽军的兵力！”晖涯严厉道。
阮清璃心里默默感谢晖涯的直言不讳，但她还是道：“晖涯将军，这是命令。策羽军从今日起，听我指令。违者斩。”
说完，她看着晖涯，又道：“晖涯将军，清璃并非不懂战场险恶。我信你，可不可以请你也信我？我一定不会给策羽军添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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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影山下。
两边的战士严阵以待。
青循看到阮清璃，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公主殿下，又见面了。”青循冷笑。
阮清璃身边的小士兵听出了话里的讥讽，几乎要拔刀。
阮清璃伸手按住了他。
“传我的命令，没有我的允许，除非自保，否则，不准动。”阮清璃道。
“殿下！”晖涯又惊又怒。
“传下去！”阮清璃也冷了脸色。
“……是。”晖涯行礼。
策羽军面面相觑，终究是不敢违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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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璃走到战场中央。
闹哄哄的人群安静下来。
阮清璃扔掉手上的冥影剑，跪了下来。
“青循长老，阮清璃来认错了。”
“魔界此前与仙门百家诸多龃龉，皆是因为阮清璃身为公主，统帅无能。但公主无能，祸不及百姓。今日阮清璃在此，愿为自己的无能承担所有责任，要杀要剐任凭处置。但魔族子民，何其无辜；仙门弟子，亦何其无辜！清璃不敢想，这战场上死了多少人，若是继续打下去，还要死多少人？这些人，除了是战士，还是别人的父母，子女，妻子，丈夫。清璃深觉罪孽深重，不敢再因为自己的无能，毁掉更多人的幸福。”
战场上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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晖涯又是内疚又是愤怒。
她不信他。
她不信他能带领策羽军，也不信他能保护整个魔界。
可是，他信自己吗？
有人信他吗？
今日上战场之前，母亲双眼通红，连父亲都哽咽了。
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