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沈,天上的圆月迤迤然移至太液池的另一端,远远望去俨然是幅岁月静好的夜景图,但剌客现身的这头,却像是谁要挑战吉尼斯巨大煎饼记录似的,树上地上随处可见一摊一摊的粉浆,还是香辣胡椒口味的,一堆劳役侍从苦哈哈地清理着。
宫中各处也是不得安宁,一批又一批的侍卫翻箱倒柜四处搜查,辰王也与心腹连夜密谈,宫内灯火通明,看来是个令人惶惶的不眠夜。
而静逸的农村中,柏家姐弟插秧的时辰也到了。
柏逸轩果然还是赖床了。
远离了网路和手机,在农村像古人一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规律的日子一久,似乎也慢慢习惯了,突然要半夜起床干活,连柏芊芊都不太情愿。
但这可是关于打赌这件大事,何况他们还(单方面)向骆二借了银子下注…她闭着眼逼自己坐起来,发呆了好一阵子,才走向堂屋去叫弟弟。
“起来了,要干活了。”
“喔……”
然后就没声了。
“……“
柏芊芊去端了盆凉水来,先拍了拍自己的脸,再洒些水在弟弟脸上。
“…让我再睡一会,十分钟就好。”
谁理你,柏芊芊又用手指撑开柏逸轩的眼睑。
“……哎哟,十分钟啦!”柏逸轩翻身,将姐姐的手撇到一边。
柏芊芊:“……“
柏芊芊:“哎呀,枇杷都用完了…”没辨法来个枇杷刑了。
柏逸轩:……。继续睡。
柏芊芊:“听说有一种叫什么水刑的…”
她边说边从盆子里捞出湿淋淋的布来,只稍微扭一扭,就“啪“一声拍在柏逸轩脸上。
凉水像是穿透皮肤直击皮下组织再穿透肌肉又直击骨胳再穿透……
瞬间透脑凉!
柏逸轩一把扯开湿布张口呼吸“呼!呼!”
“恶魔~~呜呜呜……。“
“起床了!今晚还有的忙呢,别再摸了。”
“…冷冷的冰水在脸上胡乱的拍~“柏逸轩一手抓着湿布充当话筒,另一手轻压自己喉咙,故意压低声线,忘情地开麦。
“……”大哥,你也太气定神闲了吧?
柏芊芊不理他了,她试着去叫还在打呼噜的骆二,熟睡的骆二都比赖床的柏逸轩还容易叫醒,睁开眼就呆呆坐在床上。而另外那一位……“你就像一个刽子手把我出卖~我的脑彷佛被凉水狠狠地啪~”……还躺在床上唱歌!
好在柏逸轩也知道今晚有不少要事,只唱一首过过瘾也自动起来了,三人梳洗后便陆续把东西往板车上搬。
除了柏逸轩设计的好几块大板子与相关材料外,还有照明用的灯笼焟烛、食物饮水、毛巾手帕、休息用的椅子,甚至准备给骆二铺着睡觉用的蓑衣和外套等等,一一都放到板车上。
“…冷冷的冰水在脸上胡乱的拍~有好多东西都要往板车上搬~“
……你还有完没完!
准备齐全后,姐弟俩把灯笼挂在板车上,假意辛苦推着车,实则是由植物在使力,就这样往葛大哥的新田出发了。
路上柏逸轩小声说:“不知道半夜三更的,李氏或吴家的人会不会来乱?“
柏芊芊:“他们敢来,就把人抓住,让村人看看这村里第一第二大户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就爱在背后搞手段,啧。“
其实第一天田地被人乱搞后,柏家兄弟即使在现场看了,仍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这让李氏愈发不满,想再继续破坏。大表哥提议要去抢劫教训人,正中她下怀,且不止于此,李氏自己也在转着脑子,想着其他使坏的法子。
只是没想到大表哥跟踨人上了山,竟然还摔断了腿,摔断就算了,他两个堂弟不知为何先跑了,后来大表哥的爷爷,也就是吴家当家的找不着孙子,盘查逼问后,两个堂弟才说出吴伯隆人在山上摔倒的事,当天中午一行人着急忙慌地上山,救人的队伍中也摔趴了一两人,等找到吴伯隆时,他不只摔断了腿,还因为流了满身冷汗又被山风吹了一个多时辰,已经染上风寒昏迷不醒了。
只比葛常青当初的状况好一滴滴而已。
那弃人于不顾的两个堂弟,算是吴家的旁系,等吴伯隆被抬回家后,已经被命令跪在祠堂中准备家法伺侯。
他们的娘亲就哭天喊地的,又说三人从小就相亲相爱不可能会如此加害大堂哥,又说平时不常上山的人为何会今日突然上去等等,一直哭闹不休,吴家当家的一听也觉得事有蹊跷,便暂缓发落,只将人关在祠堂中思过,。
等下午吴伯隆恢复一些意识时,昏昏沉沉中才说出原委“是帮巧柔表妹…做事,才上的山…“
于是吴伯隆的爹娘,也就是李氏她娘的大哥大嫂,就带着一群人冲到李家来,要找李巧柔讨公道。会宠出李氏这样性格的人,李氏她娘亲也不是个讲理的,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