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柳清的右眼皮忽然开始跳。
到了傍晚的时候,天阴沉下来,黑压压地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寒风呼啸,风雨欲来。
这兆头貌似不太好啊。又是眼皮跳,又是天气突变的,难道今晚值夜班会很难过,柳清临出门前拿了个苹果装包里。
她刚到急诊科时,对这些还是很不信的,甚至嗤之以鼻,尤其是看到一同值班的李明经常在桌上摆了四个苹果加两条摆成八字的香蕉,就暗自好笑。
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柳清值班的时候也再不敢喝芒果汁、吃草莓了,有事没事就揣个苹果在包里。
有时候甚至想要不要也像程老师那样,买根金项链挂脖子上。听她说,自从她戴上金项链后,从她手里“走”的病人明显急剧下降啊。
柳清赶到科上,倾盆大雨就落了下来。
郑美玲对她说:“清姐,看来你今天运气不错。”
柳清淡淡笑了下,“希望吧。你今天看起来心情也不错啊,化了这么漂亮的妆。”
郑美玲嘻嘻一笑,“好看吗?真的好看吗?”
“嗯,挺好看的。”柳清边说边往医生办公室走,郑美玲跟在后面欲言又止的,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
柳清没留意到她的异常。
“柳清,你来了。”李明刚穿上白大褂,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今晚的值班医生是他俩。
柳清和他点头致意,正要进办公室,李明忽然叫住她:“柳清。”
柳清转过身,“什么事?”
“问你个问题,你喜欢帅哥吗?”李明挺严肃地问。
这个问题有点莫名其妙的,柳清想了想,委婉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李明追问:“那相貌美和心灵美你选哪个?”
柳清本想说,就不能同时兼有吗,但她想快点结束话题,抬眸瞥了眼他普通的脸,说:“心灵美吧。”
“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女子。”李明松了口气,还一脸振奋。
柳清换好白大褂出来,先去了护士站。
护士站今晚值夜班的护士有6人,一个个都化了妆,头发也整理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丝露在帽子外面。
柳清尽管觉得奇怪,但也没开口询问,她并不是好奇心很重的人。
这时,一个16、7岁的少年冲了进来,抓住柳清的手臂,指向急诊室外的一辆出租车。
“医生,救救我的爸爸!求你救救我爸爸!”
柳清忙高声喊:“美玲,舟舟,担架车,快点!”
她跟着少年跑到出租车旁,车已开到急诊大厅玻璃顶屋檐下,但雨水被风刮着,斜着飞过来,拍打在柳清脸上,她冻得一个激灵。
一名40来岁的男性患者躺在车后座,她立即猫腰进去,拍了拍患者的肩部,呼喊他“醒醒,醒醒!”。
患者毫无反应,柳清摸了摸颈动脉,搏动很微弱,这时美玲和舟舟已推着担架车出来,李明也跑了过来。
李明和少年合力将患者抬到了担架床上,柳清毫不犹豫地跃上担架床,跪在病患身边,立即给他做胸外按压。
李明等人推着担架床往急诊抢救室而去,柳清动作不停,继续做着标准的胸外按压,她绑在脑后的马尾顺着肩膀滑下,几根发丝黏在嘴上。
这时一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扶住床沿,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我来推吧。”
郑美玲松开了手,磕磕巴巴地说:“额,那,那麻烦你了!”
柳清觉得奇怪,今晚的值班医生是她和李明,急诊外科也没有男护士,会是谁?她边做着按压边抬头看了一眼。
男人个子很高,穿着长袖款绿色手术服,戴着手术帽,口罩,鼻梁上架着一副金属细边框的眼镜,眼镜背后的那一双眼睛低垂着,长密的睫毛遮住了双眸。
大概是医院其他哪个科室的医生吧,柳清顾不得多想,又低头关注患者情况。
担架床被推进了急诊抢救室,李明已准备好了除颤仪,柳清从床上下来。
跪得有点久,她下来时双腿一软,她正要伸手扶住床沿,一只手却伸了过来,及时扶住了她。
是那个个高腿长的穿着手术服的男医生,柳清抬头,恰好对上他的眼睛,双眸漆黑深邃,像极了某人。
柳清道了声谢,把那个荒唐的想法驱除。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老想起他,还动不动就产生幻觉。正抢救病人呢,少胡思乱想了。
经过20分钟的抢救,患者终于恢复了心跳和脉搏,成功被挽救了回来。
柳清环顾一圈,已经没看到那个戴眼镜的高个子医生,大概是回科室上了。
她出了抢救室,往护士站的方向而去,一眼便看到那个穿手术服的高个子医生,正站在护士站外。
他斜靠着护士吧台,左手垂在身侧,右手搭在护士吧台上,修长的五指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吧台。
吧台里的护士都在偷偷看他,却又不敢主动和他讲话。
柳清又想起了谢昀,他也有这个习惯,只要他闲下来时,右手五指总会不自觉地做弹琴状。
护士小园看到她,站起身来,叫道:“柳医生,你过来一下。”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