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小主!”宝娟跑进屋还来不及喘气,便满脸喜色地快步到主子跟前“太好了,奴婢打听到皇上已经命济州协领重审安大人等托运军粮一案,安大人活命有望了!”
“真......真的?!”
“是,瑶嫔娘娘当真厉害,晌午皇后娘娘去时皇上还不曾改口,瑶嫔娘娘昨个儿傍晚不过走一趟,这使便成了!小主,这是大喜的事,您可万万不能哭啊?”
“你说的对,”安陵容穿着半新不旧的藕色旗装,抹去眼角的额泪水,破涕为笑“大喜的事,我不能哭。快,快为我打理打理,我要亲自去向瑶嫔娘娘谢恩!”
“小主先别急,”宝娟将自己的帕子递过去“此事已成十之八九了,您不如等明日结果出来了大人无恙后,再去向瑶嫔娘娘请安?何况沈贵人知了此事,如今已修家书一封让她父亲多多关照此事,板上钉钉,小主您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去吧。”
“沈姐姐忙着照料甄姐姐,”安陵容面上的欣悦僵了僵,眼神晦涩“竟还有心照料与我,只不知是真心相帮,还是顺水推舟。”
“小主?”
“你说的对,不过此事皇后娘娘也是伸了手的,我先去拜会娘娘,明日备好礼再去报瑶嫔娘娘恩德。”安陵容咬着唇压下心中涌动的酸涩喜悦,一把拉过宝娟的手“对了,你快去找些值钱的东西来,家里经了这番折腾,上上下下怕是没少动银钱走关系,我若不帮衬着,还不知我娘还不知要过什么日子。”
“她眼睛一早就不好了,”安陵容说道心伤处,情难自已地擦拭眼泪“要不是有萧姨娘护着,还不知会怎样?”
“小主安心,昨日去拜会瑶嫔娘娘时赏赐的几锭金子还放着呢,还有莞贵人沈贵人素日送与小主的东西,足够解小主家中燃眉之急了。”
“再好的东西又怎样?”水满则溢,安陵容近日压抑惊惧的情绪有了一个宣泄的口子,一下喷涌而出“我算是明白了,在这宫里,只有得宠,才能真正管用。”
“这是自然,小主你看瑶嫔娘娘自进宫以来的风光快活,不足一年便是一宫主位,时时有皇上护着,如今又有了身孕,谁见了不恭恭敬敬请安问候?”
“出事之时,我整个人都蒙了,却是又觉着什么都指望不上,唯有历了事,才知靠旁人不如靠自己的道理。二位姐姐平日与我姐妹相称,真遇了事,一个倚卧在床,一个贴心照拂,我呢?”
“小主说的是,”宝娟还记着莞贵人送婢一事,菊青虽不如她受小主看中,却依旧能时时进屋伺候梳洗,能上眼药她自是不含糊“奴婢觉得,小主若真想为大人与夫人争口气,不如自己得宠,扬眉吐气,来的更痛快!”
“我既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个机会,”安陵容自怨自艾,却又饱含心动。
“小主有心就好,有心便有机会。”宝娟给安陵容上了一盏热茶,茶不算好,里头的碎叶上下浮动,一如安陵容眼底的情绪“瑶嫔娘娘与小主有恩,小主可——时时前去拜访?”
“不,”安陵容皱眉摇摇头,“我虽在延禧宫如透明人一般,却也耳闻过瑶嫔霸道的性子,若当真这样做,便不是报恩,而是恩将仇报了。我不愿。”
“那小主便多去皇后娘娘那处走动走动?毕竟娘娘是后宫之主,又与皇上多年夫妻,这后宫里,除了太后,便是皇后娘娘的话最管用了。”
“梳妆吧,这个时辰,皇后娘娘该是起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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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呦——
“你是......”
“你是哪家的奴才,走路这般不长眼睛!”
“音袖,”曹贵人按住贴身婢女的呵斥,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湖碧衣裳的宫女“你是,莞贵人身边的那个浣碧?”
“奴婢给曹贵人请安,”浣碧本就心不在焉地提着东西,见撞到了人,急忙行了个礼“奴婢不是故意的,还望曹贵人恕罪。”
“不碍事,”曹琴默看了眼对方身上的精致锦缎,这虽是按着宫女的规制穿着,但这料子可就有些超了......还有,眼角的余光划过浣碧手腕上的钏子和腰间更衬袅娜的小配饰,笑得更加温和了些“你快起来吧。”
“对了,”曹贵人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关切地对浣碧询问道“你家小主伤养的如何了?可是大好了?”
她叹口气,面上的歉然真挚“说来这也是本小主的错处,本该早日去探望莞妹妹的,只是近来事忙,何况——莞妹妹有皇上探望安抚,又有亲如姐妹的沈贵人照料,想来会好的快些,我这个作俑者不好打搅。”
浣碧面色一下难看起来,皇上除了开始时关心过几句小主,便再无旁的消息了。这后宫一向没什么秘密,曹贵人焉会不知此事?不过是借机讽刺嘲笑罢了。
“贵人小主说的是,”浣碧强撑着傲气昂了昂下巴“我家小主有皇上派来的太医精心调养,身子眼见着便要大好了,多谢曹贵人吉言,奴婢回去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