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沉默片刻,扯出一抹笑“其实那日倚梅园中,我本有三个愿望,但最后一个却不曾来得及说——”提到倚梅园,甄嬛便想起余氏,心情黯淡了一瞬。
“奴婢洗耳恭听呢。”
“第三愿,”随着脑海中浮现一道黄袍加身的威严男子,甄嬛的面颊上渲开了淡淡的绯红,双手合十“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说罢又苦涩地垂下眼“可我这一心人,偏偏是这世间最无法一心的人。”
“那就退而求其次,不求一心,但求用心。”槿汐重新退回到她身侧“皇后娘娘遣人送了许多赏赐过来,说明对您的看中呢!小主这几日可要好好调养身子,”
她话音渐小,声如蚊呐“小主侍寝,该就是这几日罢。”
那皇上呢?
甄嬛没问出口,槿汐也默契地避开了这个话题。
“咳咳——”
“小主?!”
“无事,”甄嬛熟练地拿帕子压住嘴角,脸上骤然泛起病态的潮红“槿汐,去把温太医的药熬一碗端来,我睡前喝。”
崔槿汐担忧地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应了声是躬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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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咱们出宫,是打算——去哪?”
夏桔沉默地看着自家主子,有模有样地穿戴好锦衣裘帽,又给自己拾掇出真实的喉结和光头鼠尾辫,隐去耳垂上袖珍的耳洞——整一个面嫩有钱,不是人间疾苦的富家小少爷。
在蹬上内增高的鞋子,那就真真是一点破绽也瞧不出了!
可夏冬春依旧颇为不满意地在镜前琢磨了半晌,露出了一丝鲲鹏功法的特性,双肩打开,腰背笔挺,浓眉俊目,嘴角挂笑,虽然依旧是一副面白无须的嫩脸皮,却多了抹不容小觑得霸道豪侠意味,整个人犹如刚出窍开了锋的宝剑,让人见之心折。
最后,更是骚气地挑了一道金丝绣边的山水折扇挂在腰间,右手的大拇指带着一个宝石戒指,端是豪气,直把“老子有钱”写在了身上。
听到她的问话,夏冬春眉梢一挑将目光转到她身上,说不出的自然风流,夏桔下意识面色一红,很快又恢复波澜不惊的姿态。
“烟花宜落日,丝管醉春风。”见她还是一副迷茫懵懂的样子,夏冬春敲了敲她的额头“春风楼可是京城如今最大的妓馆,里头笛奏萧鸣,歌舞无数,又恰逢殿试在即,这文人墨客,谁会介意多扬一扬才子佳人的名声呢?这可是盛景,小龙鱼夜会上更是能一掷千金,与当正红的娘子一夜红烛,岂可错过?”
说白了,您就是想出去嫖呗?夏桔面色古怪。
“你这是什么表情?”夏冬春嫌弃地上下打量她一眼,夏桔给夏冬春的是精心准备的上好织缎衣袍,自己则是随意粗布麻衣对付过去“作为少爷的侍卫,你岂可如此寒酸?”
“来,抱上这把剑!诶?这只腰带也不错,快换上!三日后出宫,就这样穿!”一锤定音!
夏桔看着对方兴致勃勃忘乎所以的样子,又在心中较量了片刻说服正上头的主子改变主意的概率——心中默默叹了口气:罗大人,婢子真的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