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
太监的报唱声伴着一道巨大的响鼓声,意味着今夜的合宫夜宴正式开始。
“皇上万安,皇后吉祥。”
“今儿是家宴,不必拘束,”胤禛兴致高,嘴角扬着喜气的笑意“坐吧!”
“多谢皇上。”
“皇兄每回都说不必拘束,可是按照规矩来啊,还是拘束。”果郡王允礼正值青年,又颇得圣宠,左手随意一摆,嘴角含笑地搭了个话看上去风流俊朗。
“这话也就十七弟会说,”胤禛虚空点了点对方,语气亲昵“他最怕拘束!”
“今儿不逃席,不迟到,已经是很难得了!”
揶揄的话刚说完,在座便想起一片嫔妃清脆的低笑声。
“今夜团聚守岁,臣弟怎么可能迟到?”允礼笑着摇了摇头,面色一正,端着酒杯站起身,朗声清鸿“先敬皇兄一杯,祝皇兄万岁安康,大清国泰民安!”
“好!”胤禛拍了下膝盖,情绪愈发高涨,宜修立刻随上“祝皇上颐安百年,福寿永年。”
皇后掌管后宫,起了个头,一众妃嫔即刻起身同贺“万岁万岁万万岁!”
“来!”胤禛扫了众人一眼,在华妃身上一定,特意关切了一句“这酒甚好,华妃,你也干了吗?”
“当然干了!”爱郎关切,格外有面,华妃的嗓音又软又甜。
“皇上今天格外高兴啊?”宜修浅酌了杯小酒,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
“午后!西北来了捷报!”胤禛声音抬高,其中的喜意回荡在偌大的宴席中央“说年羹尧平定了罗卜藏丹津之乱,尽获其人畜部众!好一个年羹尧啊!好一个——年大将军!哈哈!”
“恭喜皇上,皇上万安了!”华妃笑靥如花,再端酒杯。
“你哥哥,很好!”
“哥哥在前朝为皇上效力,臣妾在后宫为皇上尽心,那都是当然的。”
二人含情脉脉地对视饮酒,皇后嘴角向下压了压,掩住不悦。
她才是皇后,是国母,堂堂正正坐在皇上身边的人,华妃如此目中无她,当真是......
允礼坐在下方看二人郎情妾意的样子,眼中划过一丝笑意,嘴角颇为不屑地朝后撇了撇,向其他方向看去,眼神在夏冬春正好露出腰侧压着的红宝铃铛顿住,好一会儿才移开,不知在想什么。
............
碎玉轩。
“咱们院子里什么都好,就是缺了几株冬日里的梅花松柏,你看这一下雪,院子里都光秃秃的。”
“小主若是觉得光秃秃的,不妨我们剪些窗花吧?听起来还显得喜庆!”碎玉轩主仆皆团坐在室内一处,炭火烧的正旺,看上去倒也温馨热闹。
“好啊,”甄嬛今年也就十六岁,初初告别父母独自过年心情难免有些忐忑低落,听到槿汐的建议,终于多了点雀跃欢喜“那你去找些彩纸和金银花箔来,咱们剪窗花玩好不好?”
“好啊!”流朱第一个举起手“剪窗花好!我去拿彩纸!”
“那我去拿剪子!”
“那我找些花样去吧!”
“我也去!”
歌舞乐声接连,面容姣好的舞女们只披单薄的舞裙露出曼妙纤细的身姿和歌而动,只是年节乐声听得多了显得千篇一律,难免让人视觉疲劳。
酒宴正酣,已至中旬,周宁海沉着与宴会格格不入的脸色一瘸一拐悄然行到华妃身旁“娘娘,端妃宫里来请旨,说端妃旧疾发作,要请太医去瞧瞧。”
“今儿是除夕,”华丽的宫灯在华妃妆容精致的脸上映出忽明忽暗的光影“她多晦气!不许太医去。”
“那万一端妃那里自己跑去请呢?”周宁海知道自家娘娘对端妃的心结,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去告诉太医院,”华妃斜着眼,声调骤冷“谁敢去给那个贱人医治,便是和我年世兰过不去!”
“奴才明白,奴才——告退。”
......
“皇上,臣妾敬您。”宜修端了杯酒,华妃势大是她不愿见到的“莞常在今日未来,她身子还没好,天寒地冻的,臣妾就吩咐她先休息了。”
“嗯”胤禛也没太在意,初见时的惊艳欣喜已随着对夏冬春的上心逐渐淡去,可男人嘛,对于这个与发妻有着想像面容的少女,胤禛还是有些关注的。
............
“槿汐,让我看看。”
一群人在灯下围着桌子裁窗花,甄嬛探头望了一眼,意外又惊喜地举起槿汐裁的红纸对着灯光“槿汐这孔雀开屏栩栩如生,真好看!”
“可不是!”
槿汐面色一红“哪里比得上小主的和合二仙呢!”她小心举起窗花对着众人,性子外向活泼了许多“快看,跟要活过来了一样!”
“世上本无和合二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