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碎玉轩的莞常在病得厉害,又传了新的太医去诊治,说是要隔离调养,短时间内怕是不能出来了。”
夏冬春此刻正在床上打坐,闻言面色平静无波似乎早有预料,身上气息更是恬淡平和,古井无波,一切都被收拢于怀,直到其缓缓睁眼,其中的一丝粉光闪烁,才打破了若有似无钟禅意境,眼尾慢慢晕染上媚色,漂亮极了。
“我当真还只是个凡人,从始至终,欲壑难填——”
话虽如此,她却没有丝毫自嘲萎靡的意思,反而多了一丝志在必得的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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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新晋的宫嫔可以侍寝了,皇上还打算去华妃那里吗?”
“你是在试探朕的心意?”
“臣妾不敢揣测圣意”皇后嘴角保持的微笑有些苦涩“还是请皇上翻牌子吧。”
徐公公舔着一张老脸领着两个小太监跪近过来“请皇上,翻牌子。”
一排排精致漂亮的绿头牌并未被胤禛放在眼中,只扫了一眼,就不耐烦地开口“莞常在的牌子呢?”
“回皇上的话,今天午后太医院来人禀报,”徐进良高举托盘保持稳定,嘴上也不敢怠慢回答“说莞常在心悸受惊,突发时疾,需要隔离静养。”
“心悸受惊?”
“华妃当着莞常在,沈贵人和安答应的面前下令赐了莞常在身边一个小宫女一丈红,如今,人怕是已经残废了。”皇后口吻怜惜悲悯。
“那为什么呢?”
“也是小宫女没学好宫规,自己送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冲撞了华妃,不过华妃下手太狠了。”如果可以,皇后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给敌人上眼药的机会。
“身为奴婢没学好规矩是该给点教训,不必理会。”
皇后眼神动了动,又重新提了个话“华妃身边的福子不明不白地掉在井里了,莞常在无意中瞧见了。”
“不明不白的?”皇上手中的珠串滚了一圈“华妃怎么说?”
“说是失足,可江福海觉得有不妥的地方。”
“宫女好歹也是出身八旗的,”胤禛看着眼前始终礼仪得体,端庄恭谨的皇后,妥协般的撇过头去“华妃——”
“你好好查一查罢。”
“是。”皇后笑了笑,眼睛扫过托盘上的绿头牌“莞常在病了,悦贵人沈贵人和安答应还好好的。”
胤禛眉目张开了些许,伸手翻开了一枚在他眼前最为醒目的绿头牌,其上赫然写着——悦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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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悦贵人,”徐进良领着嬷嬷等人快速进入延禧宫正殿,笑容可掬地行了个蹲礼,再见到眼前这位只着寻常宫装依旧美得惊人的面庞,笑容更是热切真实了许多。
“今儿晚上,皇上翻的是贵人您的牌子,”夏冬春笑语盈然,面有薄红,颔首低眉,娇羞不语。
徐公公眼睛一亮,“在新进宫的小主里头,皇上的恩宠您是头一个!”
“多谢公公,夏桔!”
“多谢公公,”夏桔柔和了面容,麻利地将一盒厚实的木盒递了过去。
“谢奴才做什么”徐进良笑得褶子都出来了,挥了挥手“小主啊,您还不赶紧拾掇拾掇,预备着伺候圣驾呀!”
“那——我—”夏冬春面上的羞意半含半露,表现得一如一位不知事的二八少女一般楚楚动人。
“哟,瞧我,”徐公公了然一笑,测过身抬手介绍道“这位是宫里司寝的刘嬷嬷,让她老人家呀,先给小主您讲讲规矩。”
“过一会儿凤鸾春恩车就要来接小主去养心殿了,”徐公公脸上多了点儿隐晦暧昧的暗示“小主,您就?好吧。”
“奴才告退——”
“小主可要用发油?”刘嬷嬷动作轻柔地梳理着手中锦缎般的长发,“奴才在宫中伺候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哪位小主有您这样乌黑稠密的长发,这可是多少宫中秘药养不出来的宝贝。”
“不用,”夏冬春摇了摇头,乖乖任由嬷嬷梳弄“这天气热,头油的气味太重,我不喜欢。”
“小主说的是,”刘嬷嬷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素衣美人,眼里的惊艳掩都掩不住“小主本就貌比天仙,不许再用那些个俗物画蛇添足。”
又凑到夏冬春耳畔低声问道“小主,奴婢方才教的,宁可都记住了?”
“都记住了——”夏冬春娇羞地撇过头,声如蚊蚋。
“车至矣!”刘嬷嬷看着眼前的玉人,越看越欢喜,忍不住拉过她的手安抚道“女子早晚有这么一遭,您且放宽了心,水到渠成后便能体会些这其中的好处了。”
“是——嬷嬷莫要推辞,”夏冬春应着,又强硬地将几枚金锭子塞到刘嬷嬷手中“错非嬷嬷教我,冬春便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只是些许黄白之物,聊做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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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