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地干燥的风吹起沙砾,鼻腔的每一口呼吸都带上血腥气。一行人不得不用布料遮住口鼻,防止黄沙呛进鼻子。前方没有路标,没有荫蔽,灼热的阳光不加怜悯地炙烤所有在路上的旅者。恶劣的环境将这场徒步无限拉长,他们判断不出自己已经走了多远,只能依靠所剩无几的体力和机械表提示已经走过的时间,推测如果方向没错已经接近G区和F区边境。
刚开始还能彼此说几句俏皮话,到后来全靠意志支撑□□向前走,像是被卡住前进键的游戏角色。多萝西个子矮,步子迈得小,又已经没有力气提高步频,不自觉就落在最后。
纽特发觉视线边缘晃动的黑发不知何时消失,也放慢脚步向末尾靠拢。
多萝西耳尖,敏锐发觉沙地出现两辆车轮胎碾过沙砾的声音,且速度奇快。她因此断了求助的心思,对方开车的速度不把她们撞飞就——
喉头蓦地一紧,窒息感和向后的拖拽力让她失去所有反抗能力。这样还不够,对方还快准狠将一只针 管扎进她的脖子,刺痛后冰冷的液体进入她的身体,眼前被打上黑色马赛克,像是死亡的预警。后脑因为黑手不管不顾的拖拽撞到门框,看起来对方甚至恨不得把她折叠,从而得以用最快速度将她拖进车里。
脑后的痛楚让多萝西有短暂的清醒,她想起口袋里的□□,剧烈挣扎起来,不管不顾掏出刀子扎进钳制她的手掌。脖子上的针 筒刚打进小半管药剂,因为多萝西的挣扎,对方放弃注射药 剂,另一只手也扼上她的脖子。针筒掉落摔进沙地,劫匪掐她脖子的力道用了十分,铁了心要将她拖进车里。昏沉感开始侵蚀她的大脑,她想要挣扎反击可是却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意识模糊之际,她依稀听见有人在疯狂叫她的名字,和豪尔赫暴怒的“布伦达”相交织,还混合着不知道谁的枪响。
不知道布伦达有没有事?她连担心都思考不完整,药效控制她的大脑,要将所有意识切断。
纽特失神地翻看着自己烫红的手掌,多萝西将小刀扎进扼住她脖颈的手背看得他心惊,要是她再用力几分扎透劫匪手掌伤到她自己该怎么办?而逼着多萝西这样冒险的人,也有他自己一份。要是他早点去到多萝西身边,或者一直和她并肩……她本不必遭这一番罪。
再或者,他可以再快一点,就能像豪尔赫拉住布伦达一样,把多萝西从劫匪手里抢回来。可是他也没能做到。
他好像只会说一些不放弃朋友的漂亮话,但是谁都抓不住。
“你还好吗。”托马斯抓住他止不住颤抖的手掌,没有用疑惑的语气,他只是用这句话给他们的聊天开了个头:“我们会救出她的。”
煎锅也安慰他:“这条路只有那辆车开过,我们一定可以根据车辙追上他们。”
一同坐在后座的维克没有搭腔,只沉默着转动从地上捡起的那只针 管,里面的透明药剂还剩一半,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晕。背部隐隐作痛,像是被粗麻绳接连鞭笞。他深吸一口气,将针 管丢进背包。
刚刚紧跟在前面那辆黑车后的那辆想要故技重施再带走布伦达,被已有预警的豪尔赫眼疾手快截停。他一手拉住布伦达手臂,另一手迅速拔出枪支连续射击,逼得绑匪松手。
维克趁机拽下布伦达自己反身上了车,右手伸进夹克胸前作势要掏出什么,大喊:“炸弹!停车!”
而纽特,他在看到多萝西被劫走那刻就和疯了似的,跃上黑色车辆烈日下滚烫的引擎盖,单膝撑起身体,拔枪对准挡风玻璃下的驾驶员,表情阴沉:“停车!”
两相作用下,黑车不敢再前进半分。托马斯和煎锅拖下车上的劫匪,维克用车上搜出来的麻绳捆起二人,先用拳头“亲切”地和他们打招呼:“你们是什么人?把我妹妹带去了哪里?!”
豪尔赫制止他再发泄下去,拎起其中一个劫匪,质问:“你们的目的地是哪里?”
劫匪被揍得翻了白眼,咬紧牙关一句话不说。豪尔赫见他不松口,用□□的枪 口撬开他的嘴,还带着火药味的枪 口在他嘴里冲撞,撞断好几颗牙齿:“**现在呢?现在说不说!”
被抓着的劫匪咧开嘴哭泣,样子极其狼狈,他牙齿漏风,说话断断续续:“他们……要……要回大本营,我口袋里……口袋里有地图。”
豪尔赫把他丢在沙地上,翻找他身上的外衣口袋,摸出一张泛黄的纸片。地图指示他们一路向西南方向,重回G区深处。
托马斯和布伦达从车上下来,将搜找到的药剂瓶和针管都给了维克,小瓶子里是透明的液体。
“这是什么?”布伦达问。
“商队用来制服小孩的“灵药”,一种很劣质的麻醉剂。”维克辨认小瓶子上的名称:“对身体伤害很大,麻醉效果也不好,但是起效很快。”
“多萝西被注射了半支。”纽特检查完车周,将捡到的还剩一半药剂的针 管递给维克:“那她现在大概会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