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莲娜和赫尔的热情真的不是盖的,清点完所有药品和器具的多萝西好不容易直起酸痛的腰板走出库房透气。维克的声音在她身后幽幽响起:“别想丢我一个人搬箱子。”
“不是还有艾维斯和纽特吗?!”多萝西刚刚盯着不远处被风吹起的帆布放空脑袋,被维克突然出声吓一跳,捂着心口责备:“吓死我了!”
“说起来艾维斯来来回回也有几趟,纽特去哪儿了?”维克伸懒腰抻开因为蹲着弓背检查器具发酸的肩颈。
多萝西转头走回库房搬起箱子:“谁知道,可能和托马斯他们搬其他东西去了。喂,快过来干活!我们还得准备迎新晚会!”
“来了来了。”
两人搬着沉重的木箱一步一个深陷进沙地的脚印,器械这么沉也不知道纽特是怎么搬两个箱子过去的,该不会是因为逞强闪着腰留在格洛丽亚那儿敷药吧?多萝西满脑子胡思乱想,咬着牙撑一口气托着箱子,心想下次非得找个推板车。
视线被阳光下一抹金色吸引,是纽特,站在石碑前不知道在想什么,背影有些许落寞。维克显然也注意到纽特:“他站那儿干嘛呢?”
“不知道,我去看看?”多萝西顿了顿脚步,调转方向就想往那走。她心里隐约有猜想,或许纽特的反常和他们的检测报告有关。
维克拦住她:“先把东西搬过去,抱着沉不沉呐,纽特这么大个人又跑不了。”
多萝西心想也对,尽力加快脚步向医疗帐篷赶。到了医疗帐篷,和格洛丽亚打了声招呼转身就拔腿往外走。格洛丽亚奇怪于今天多萝西没有停下来喘口气偷个懒,向维克投去探询的目光。维克正大口灌水:“找人去了。”
“找谁?这么着急?”
“纽特,那个今天做过测试的金发男生。”维克喝完水又倒了一杯,搬箱子出的汗粘在身上有些不舒服:“刚刚看到他一个人在石碑边上,看起来心情不好,是他的检测报告有什么问题?”
提起他格洛丽亚和约尔倒是有了印象,约尔难办地挠头:“他是三人之中唯一一个非免疫者,心里有点落差也是难免。”
维克了然:“那确实,知道自己只是对照组谁都不会好过的。”
干将见过太多因为迷宫的刺激精神状态岌岌可危,又受到非免疫者刺激心理崩溃的少年,他们从实验室的人造迷宫掉进被闪焰症侵袭的病态且无解的世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感染病毒失去理智成为昔日朋友眼中的“怪物”。说不出是曾经那个虚假却安逸的迷宫好,还是直面真实但残酷的现状更好些。
自从“爆发”以来,人们因为对虚无缥缈未来的恐惧造成的心理问题远比病毒蔓延地更快,也更可怕。
维克沉默着喝完水放下杯子走出帐篷,大脑被一个像鸟儿一样轻盈的单薄身影占据。他不自觉拨弄左手上一直戴着的缀有小鸟形状金属的头绳,头绳的黑色主体已经因为长时间佩戴有些磨损,露出里面的皮筋部分。小鸟金属被捏住拉起,又在扯着皮筋绷紧到极点后被松开。皮筋重重弹回手腕,发出“啪”的轻响,似是一个警示。理智回笼,维克想着多萝西这丫头大概一时半会回不来帮忙,他得抓紧时间多干点。
多萝西几乎是用跑的去找纽特,担心他已经离开石碑。远远看到那个金发身影还在仔细辨认石碑上一个个姓名,多萝西松了一口气,唤道:“纽特,你在这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看看。”纽特轻抚过一排排名字:“我听艾维斯说这些是干将失去的朋友。”
“是的。”多萝西抓顺被风吹乱的头发,纽特现在看起来一切正常,好像只是关注这些名字。纽特不提起,多萝西也不好意思直接问检测报告如何,好像她已经预判他的结果不如意一样。多萝西想出一个话题,指着那排歪歪扭扭的汉字:“这是我父母的名字,鹿現和钟菁。”
纽特尝试念了几遍,无奈于中文发音实在艰难,最后无奈笑道:“抱歉。”
“没事啦,很多人都说不好。”多萝西摆摆手,摸到她父母旁边玛丽莲的名字,在心里长叹一口气,又将目光转向纽特眉眼,想要看出对方是不是在隐忍不好的情绪。
纽特移开目光再次看向石碑,不自觉开始抓挠后脖颈:“我上次听马库斯说你的名字是lu en?”
“鹿安啦,l—u a—n。”多萝西放慢语速,让纽特可以看清她的口型:“不习惯的话叫我多萝西就好,名字就是个代号,怎么方便怎么来。”
“不一样,名字不止是代号这么简单。”不料跟着多萝西的口型摸索正确发音的纽特突然正了神色,直直看向多萝西的眼睛:“名字是记住人的第一步,因为我认识了你,鹿安或者多萝西,这个名字才被赋予了意义。它不再是普通的字母拼成的万千单词里的一个,在我这里它代表你。”
“就像这上面的名字,”他抚上带着太阳灼热温度的石碑:“因为它的主人,才会被你们刻在石碑上永远铭记。而且,我想鹿安是你父母给你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