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书房避一避,哪知不巧睡了去。
过了半柱香时间,他才想起时辰不早,世子妃还在寝殿等着他。
一股风吹来,红色纱幔飘舞,嫦晚吟关上珠窗,手掩丹唇呵欠,剪掉床旁两根烛芯,屋里瞬时暗下,唯有月光透过雕花窗棂照到榻前,洒下一地春色。
两人静静平躺,呼吸渐匀。片刻,顾珩一臂拥住嫦晚吟腰身,打破宁静,亦带走了嫦晚吟刚酝酿出的睡意。
翌日清晨。
隐约听到窗外喜鹊啼鸣,嫦晚吟睡眼惺忪,企图起身,但身躯被顾珩锢住不得动弹,顾珩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脸上,她脸颊绯红。
感受到怀里的嫦晚吟醒了,顾珩松开臂弯,朦朦胧胧睁开双眼。
“世子妃,昨夜睡得可好?”
“托世子的福,尚可。”嫦晚吟下榻开门让丫鬟们进门伺候梳洗。
良久,同顾珩一道去齐王府敬早茶。
齐王府与世子府一墙之隔。齐王为嫡子顾珩单开辟出的府邸。
到了前厅,王爷与王妃早已坐下等候,两边各坐了四个妾室,及各房兄弟姊妹。都是打个照面罢了。
“给爹娘及姨娘们问安。”嫦晚吟将一盏茶递与齐王面前,“爹请喝茶。”
“大嫂,您好歹是京城贵女,怎得礼数都不周全,眼见日上三竿了,这般时候才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您不把咱齐王府放在眼里呢。”
说话的是顾珩小妹顾巧儿,四姨娘的女儿,善妒爱挑事的主儿,话多,养不熟的白眼狼!看不顺眼的人和事见缝插针地穿小鞋,路边的狗走过她都得怼两句。
“小妹怎连时辰都能弄错了,到底是年纪小,学不透东西,辨不清黑白,阴雨天里竟能出太阳。”嫦晚吟是顺着请安的时辰来的,半分未耽搁,顾巧儿是个睁眼说瞎话的典例。
“让你多读书,跟着你哥哥多学习多讨教,话出来让人笑话,究竟是谁不懂礼数?还不快给你嫂子请安问好!”齐王朝顾巧儿一顿输出教育,说得顾巧儿头快低到地缝里去了,忙站起身来给嫦晚吟问礼,很是不情不愿:“给大嫂问安。”
嫦晚吟假笑:“妹妹年纪小,爹莫往心里去,几年苦学,开了悟,亦是位拔萃的才女。”
“晚吟说得极是。”齐王道,复又嘱咐顾巧儿:“明日起,你便跟着你哥哥一起去私塾里研习,他什么时辰就寝,你便什时就寢。”
“明白了爹爹。”顾巧儿翻了个白眼坐回位上。
嫦晚吟接着给王妃敬茶,王妃细抿一口,笑着望向顾珩说:“珩儿啊,晚吟是父王和母妃为你精挑细选出来的世子妃,你可得好好待她,人家可是丞相府的掌上明珠,如今到了咱们齐王府亦得是颗熠熠发光的明珠。”
顾珩行礼:“孩儿明白,请父王和母妃放心。”
西苑。
顾巧儿身心好不痛快:“好歹我是县主,皇亲国戚,咱齐王府还比不得她相府了?她在相府是明珠,凭什么嫁到王府来还得依着她伺候她,宝贝似的供着!我可是爹爹的亲女儿哎,怎可比个外人!”
回到院里就拉着生母四姨娘吐不快,一双圆杏眼气红了,说的有些口渴了,她坐下来,喝了杯茶。
四姨娘扭着腰身,凑到她身边,笑盈盈地说:“姑娘莫气,她这般招摇过市,将来有得苦吃,你且宽心,好歹是嫂子,做好礼数即可。”
顾巧儿眼神楚楚可怜,向四姨娘撒娇:“娘,您能去给父王说情嘛,我不想研习,明日还约了侯府大小姐听曲呢!”
“王爷的决定,娘怎做主,你且委屈几日。”四姨娘无奈说道,“跟你哥哥读几日书,倒不是甚坏事。”
顾巧儿一声哀嚎。
她嫉妒嫦晚吟,同为高门独女,却没有得到过她所享有的一半爱意,只因庶女身份,父王从不正眼瞧她。
每当自己满心欢喜地去讨父王开心,得来的永远是他冷冰冰的眼神和不温不火的关心。
她羡慕嫦晚吟有视她如珍宝的相父,有将门千金的母亲,有齐王嫡子的夫君,有翰林院的兄长,有郡主嫂嫂,她的一切是那么的完美,完美至引起她憎恨。
请安后,顾珩和嫦晚吟就齐王府外分离,顾珩往东,嫦晚吟往西。只当自己是个寡妇,眼不见心就静,免得生起前世之孽。
她和南之逛起西街,购了些礼待回门时候送给爹娘兄嫂。进了家布铺,布匹老板热情招待她们,掌柜个不高面色黢黑,见嫦晚吟进门,笑脸相迎:“大小姐,做裙裳?”
嫦晚吟见到熟人身心松弛:“给爹娘做身冬衣。”
“好勒。”掌柜欣慰地笑了,“大小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相爷和夫人每季领你来我这做裙裳。”
“从这么小”掌柜掌心相对比出婴儿大小,“到这么高”接而一掌抬起举过头顶对比嫦晚吟现身长,比他高出半头。
“眨眼功夫都嫁了人咯。”老板拿起布条测尺裁量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