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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求何物?”

四季一更替,四年一来回,问者与答者就像棋盘中的黑与红,所居处未变,问答之人却易位。

宫尚角没有急着走下一步棋,而是抬头看向对面的人:“求如意。”

书中所说兵行险招,象棋求的是自己老谋深算,赌的是对手揣摩不透。

上官浅指尖压在马上,往前挪,棋子在桌上擦出闷重的声音:“前几日盏盏不知从哪儿学了几句诗,跑来问我‘晰己之职’中的‘晰己’是为何意。

“我那时忙,只说让她去问他人,现在突然想起,也不知她是否已清晰含义。”

对方大概是专心于听她说话,行错一步,被她攻下。車进而兵临城下,似乎快要拔下胜利的红旗。

“宫尚角,你又是否看清了自己?”上官浅将红象收入囊中,“你到底是求事事如意,还是仅仅困于执念,无法解脱。”

棋盘上红方落入弱势局面,宫尚角不紧不慢,反而拿起了一旁的茶杯。冬日天寒,不过几招,茶水已经冷透,然而他却不顾,一口饮尽,反叩在桌角。

“我所做为何,自是清楚。所求……即是摆脱执念,也是事事如意。先前设局骗你,是我不对,我也知并非轻描淡写就能抹去,因此此时所表歉意不是为心安,而是求得你的原谅的……”宫尚角炮跨马,将军,“第一步。”

棋面扭转,困毙者变成了她。

宫尚角稍稍颔首:“承让。”

他不停顿的一番话,光是理解都花了她不少心思,想必宫尚角是准备了许久的。

上官浅抬手将将棋反叩,轻笑:“宫二先生技艺精湛,我输得心服口服。”

宫尚角却将棋子拂到一边,一如当年她的做法。

“你我皆为局中之人,走的是橘中戏,不存在胜负。若非要论,也是我为败家,苦练至今,只为再与你行一盘象戏。”

四年前惨败,他是输家。四年后险胜,他亦是。

上官浅抬眼看见盏盏在不远处往自己这边跑来,便又问道:“此局你赢了,若再问一次,你所求是何物?”

小孩子跑动的声响渐渐清晰,手腕上的小铃铛也在摇晃。

“求如意。”

铃铛声响在耳边,宫尚角转身便看到女儿跑到了自己跟前,笑着猛地扑在了自己怀里。

“补给你,抱抱。”盏盏赖在宫尚角身上,手臂紧紧地环着他。

宫尚角惊讶得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回抱住盏盏。他埋在女儿小小的肩膀处,眼眶有些温热,这一刻太过真实,在梦里已经有过千百遍。

铃铛声渐弱,他听见了上官浅的声音。

“此刻,你是否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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