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站的备用发电机还能用,卢藜透过窗看陈继熔捣鼓一阵后,加油机的显示屏幕就亮了。
“我们继续走吗?还是在这边先停会儿?”一个有些微胖的中年男人看了看信号时断时续的导航,“最近那个基地还要开300多公里。”
“开吧,我总觉得这里不能待下去,最近怪事越来越多了。”
项飞用脚尖拨弄了两下加油站边的土地,褐色的土壤变成一种古怪的黑色,土质变得坚硬无比,绿化带上的花也毫无征兆的死去。
“你们有没有发现污染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陈继熔没吭声,他摸着加油站旁法国梧桐的树干,皲裂的树皮像被抽干了水分,高大的树木蔫哒哒的。
卢藜见一行人都没有马上要上车的意思,她也开门下去。这几天这么多人都在车里进进出出的蒙了许多汗味,原本的木质香薰也见了底,闭塞的空间里气味实在算不上好闻。
小猫一下车就从她怀里一下跳下来了,卢藜下意识追了两步,陈继熔的视线就落在她身上。
卢藜知道这人怕自己跑掉,于是走到猫边上就不动了。
“走吧,这儿也不安全,”最终是陈继熔拍的板,“去那边休息室看看有没有物资,车里水快没了。”
加油站配的超市他们一早就去看过了,里面早就被洗劫一空,被陈继熔这么一提醒,众人倒是想到休息室里面可能还有残存的物资。
“好,”项飞点头表示同意,“到时候大家换着开车,争取早一点到达新的基地。”
几个人走到休息室门前才发现门上落了一把红色的锁,那锁已经有些生锈了。从窗户里望进去里面漆黑一片,隐隐可见被褥鼓起很小的一块。
“哥。”
项飞背着工具包有些为难,他凑到窗边看了眼又来回踱步,陈继熔收回视线:“里面的人已经死了。”
项飞原先是个开锁师傅,闻言顿了一下就拿出工具开锁。休息室的门很快就开了,扑面而来一股腐烂的气息叫众人一瞬间都屏住呼吸。
有个穿着蓝色制服的人躺在床板上,应该是加油站的员工,他死了有段时间了,整个人已经凹陷干瘪,半截筷子长的蠕虫在尸骸上吸食血肉。
卢藜有些骇然,她猛的倒退了一步,一双温热的手却先一步挡住她的视线。粗糙干燥的热意触碰到眼周的皮肤,卢藜忍不住眨了两下眼睛。
陈继熔没想到小姑娘会忽然后退一步,他原本只想隔空护一下。脚背上传来不轻不重的压力,掌心也带着类似蝴蝶触角的细微痒意,他马上收回手,语气有些生硬:“别看。”
卢藜马上往旁边让开一步,陈继熔跟其他人一起进了休息室。她眼尖地看到陈继熔的鞋上多了个脚印,是她的运动鞋刚才踩的,灰扑扑一个。
桌上只吃了一半的老式面包已经霉变,一颗失去水分的苹果已经从里面烂到外面。有人啧了一声,又瞥见床底下有可以带走的东西。
项飞跪在地上伸长手臂往里够却感到有什么东西落到他手上,他马上大叫一声,收回来一看才发现是完整的壁虎骨骼,应该是废土时期之前死的,跟寻常的壁虎差不多大。
休息室里有价值的东西有小半箱550ml的瓶装水和两袋未开封的方便面,杯水车薪的,大家脸上都有些失望,不过总也好过没有。
越野继续往前行驶,因为供电系统瘫痪没有路灯,越野的车灯孤零零的一束,夜车比之前更加难开。
副驾驶的车窗破裂后,加剧的昼夜温差更加明显。项飞把背包里的羽绒服都拿出来穿上了,搓了搓手,还时不时哆嗦几下。
“太冷了,”项飞就坐在风口的位子上,嘴唇都冻得有些发白,“以前晚上都是待在基地里,这会子在外面了,冻得我骨头缝都冷。”
“一会我俩换,你来开一段,”陈继熔看项飞一眼,这种时候车窗裂了都没地修,“动动稍微热点。”
卢藜坐的位置本来就吹不到什么风,身上披着陈继熔的外套更是不冷了,那衣服袖子长得直接拢住了她整个手,小猫也缩在衣服里暖烘烘的。
陈继熔身上还穿着下午那件绿夹克,卢藜透过后视镜偷偷看了陈继熔一眼,男人正专注地开着车,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似乎并不觉得冷。
没过一会儿他似有所感看向后视镜,两人的视线就在镜子里交汇了一瞬。卢藜觉得尴尬,连忙收回视线。
在寒冷环境下温暖地待着很容易让人昏昏欲睡,卢藜闭着眼睛眯了一会,脑袋一点一点的,快睡着的时候又强撑着看了下快要没电的手机,已经晚上11:48了。
她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进入梦乡,说来也奇怪,废土时期来临后她独自住在二次加固过的出租屋里,也不敢这样放任自己安心入睡。
卢藜是被一个急刹晃醒的,她的脑袋撞到了前面座椅的靠背,也幸亏座椅后面绑着个与越野整体风格大相径庭的毛绒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