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居越商议完毕,从内殿出来,萧砚安大发脾气,“朕白白养了你们这一群废物!所有太医到帝后殿中彻查皇贵妃所中何毒!全力救治爱妃,找出解毒方子者,辞免死金牌一块!命大理寺即刻追查是何人下毒害朕的爱妃,凡涉案者就地斩杀!”
圣谕一下,宫外,整个帝京街道遍布大理寺的官兵,马蹄声此起彼伏,无一不是人心惶惶,担惊受怕,生怕那追命的马蹄声停在自家正门。
宫内,太医院所有人皆放下手中事,仔细搜过帝后殿中每一个角落,生怕多有遗漏。
直到,赵太医搜出一饼团茶,一口咬定此茶多次反复浸泡过落回。并声称此毒是种慢性毒药,中毒迹象缓慢却十分要命,服用后会神志不清,无力瘫软,直到最后时刻开始昏迷不醒,回天乏术。
然太医院鲜少有人了解落回,解药,更是无一人能制作出。
萧砚安听完当即暴怒崩溃,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跪在她床前,不断呼唤着她,哭得撕心裂肺。
鸢璃强撑着醒来,回握住他的手,道:“看来,此生,臣妾也要走在陛下前头了…”
“嘉禾别怕,都是暂时的,朕一定会尽快重新给你找个新的身体。你等我啊,我们一定一定会再次团聚的。是朕再一次没能尽到夫君的责任,没能保护好你,等你回来再好好责怪我,好吗?一定要等我。”
鸢璃尽力扮演着不舍的模样,摇头拒绝道:“陛下,这次你让我死而复生,本就是有违天道之举。我也只活了短短不到一月,即便我能万幸再次复活,可也不知命数几何?违背天意,当遭天谴,我受苦难到无甚,可陛下贵为天子,更应顺应天命,方可长命无绝衰。陛下好,我于幽冥便更好。”
“一月也好,一日也好,总好过阴阳两相隔不是吗?有什么报应,有什么天谴,朕敢作敢当。”
“可陛下从未问过臣妾想不想活。就像陛下为臣妾劳民伤财修建繁华的帝后祠,却对臣妾的遗言置若罔闻。萧砚安,别再复活我了,别让我成为你明君路上污点的起源。世间还有很多比臣妾更好的女子,你该向前看了。”
闻言,萧砚安跪伏在她榻边,抽泣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没有了你,朕空坐于这江山,孤寂得很…”
“萧砚安,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我们都让彼此轻松些,这样更好不是吗?”
“可是朕不愿意。”萧砚安露出那一如既往病态癫狂的神情,将眼泪擦干,勉强自己笑着抚慰着她:“嘉禾,朕会让你再次回到朕的身边的,你再回来时。朕会以年轻时于良渚京都求娶你时的容颜接回你,重新娶你做朕的帝后,绝不隐姓改名,绝不让任何女子与你同享朕…”
萧砚安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但她的身体已经越发虚弱,渐渐失去对身体的掌控,瞧这情况,自己怕是撑不了多久了。此刻想将萧砚安的想法更正,应是绝无可能了。
鸢璃只好顺着他,强撑着嘱咐道:“陛下,臣妾快要走了…”
果不其然,萧砚安连忙将她的手握得更紧,凑得更近了些,好听清她的话。即便知道居越能再次复活她,他们终会再续前缘,可又一次亲眼瞧着她在自己面前死去,萧砚安仍旧悲伤不已,无法接受。
为她擦着额间的虚汗,抚平皱起的眉头,他鼓足勇气哽咽说出:“太疼了就走吧,有什么嘱托,朕都会为你完成,这一次绝不食言。”
“好。其一,臣妾希望陛下做个为百姓着想,为天下着想的明君。其二,下葬我时不可活人殉葬,三个面首,让他们平安归家。”
“好,朕答应你,朕一定做到。”
亲耳听见萧砚安答应,鸢璃刚撑着的那一口气瞬间落下,安心睡去。
感受到握着的手已然没了力气,萧砚安哆嗦地伸手探息,在确认她已经逝去后,终是瘫坐在地,掩面痛哭,抽泣得呼吸都有些不顺,难受至极。
与她独处了许久,萧砚安才将泪强收回去,双手将泪轻轻拭去扇干。整理好仪态,萧砚安脱下龙袍朝服,将她的尸身盖好,才出殿。
殿外之人瞧见他如此,当即明白皇贵妃已然故去,哭声立马响起。
萧砚安当众口谕:“将皇贵妃厚葬,取消活人殉葬礼制,阿槿、阿浔、望月,三人即刻启程归家,不得有误。”
说完,萧砚安便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帝后殿中。当即传召新任大理少卿褚宵,然褚宵复命却道:“卑职无能,陛下赎罪。”
萧砚安一言不发,朝他伸手,示意他再跪近些。待褚宵已跪到离萧砚安腿跟前一米以内,他才拿出一封密信来。
“自舒氏灭忙,为他一脉背刺朕的人不少,常常在暗中勾结,搅得朕有些头疼…”
跟着亓珩查案多年,面对陛下话里话外如此明显的暗示,褚宵心中跟块明镜似的。
见他如此反应,萧砚安又小声道:“皇贵妃中毒案的真凶,朕要活的,偷偷押送进宫来交给朕。这封信是太医院的诊断,爱卿查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