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然后在两人打闹着弄倒了斜靠在砖红色墙面的飞天扫帚的时候——
缠绕在暗黄色吊灯上的飞蛾循着原有轨道飞时颤了一下,砖块缝隙暗藏着的多年尘埃也跟着往下掉了些许,西里斯和詹姆撕扯着对方脸的双手顿住,齐齐望向卡米丽娅捶在墙体上的拳头。
詹姆用力咽了一口唾沫,瞥一眼黑发女孩的面色后扯了扯西里斯袖子。
“咳,玩一会儿而已,你要拿扫帚拿就是。”说完推着西里斯就往外走。
被拖着往前走的男孩却在门口停住了。
“斯莱特林?”他唤道。
他比我高半个头。
卡米丽娅侧过身时注意到这点,这也导致她了不得不抬眼看他。
扫帚间外是绿意葱茏的林荫径,午后阳光正盛,卡米丽娅黑色的眼瞳映出了照射在格兰芬多脸上的树阴,而在没有被树阴覆盖处,眼睫颤动,额间绒毛,以及低头看她的银灰色瞳仁,都在泛光。
她抬眉直望,微扬着下颚捻起了胸前深绿色领带,“斯莱特林。”
她看见布莱克勾起了嘴角似乎有些不屑,紧接着再次对着她的眼睛说道:“斯莱特林。”
……
直到卡米丽娅拿着自己最顺手的扫帚站在魁地奇球场的时候都还直呼晦气。
烈日直射在这片没有任何建筑物与树林遮挡的草地上,卡米丽娅揉了揉方才捶红的手部桡侧,在一堆斯莱特林纯血的注视下,她走向休息区拿了一个击球棒。
艾拉盯着她手里紧握的击球棒有些怔然,站在一侧没有上前,只是静静地看着卡米丽娅勾着扫帚飞向了天空。
风呼啸着席卷了卡米丽娅竖起的发,她弯曲着背脊紧握住击球棒,扫帚柄上环着脚踝,直奔游走球射向对面追球手,脊背瞬间挺立,握住扫帚柄的左手也搭在了击球棒上。
她感觉好极了,整个身体身处空中,恍如有翅膀的蝴蝶。
……有翅膀的蝴蝶。
“我也希望我能拥有翅膀!能飞呢!”
又一个游走球朝她这边追求手袭来!卡米丽娅没有握住扫帚柄,只是整个人如闪电般佝偻着背脊朝那边飞去!
在握紧击球棒停下来的那一刻,原本扬在脑后的发就那样浮在了前方,她的眉目被遮挡,眼前一根根发丝飞扬着舞动,她在那黑色与蓝色剧烈交织的时空缝隙里听到了一个声音——
“它们都能飞呢。”
“能飞呢妈妈。”她唇舌微动,说出口的话就那样散在空中。
“砰——”
空气中涌动着气流奔腾的声音,对面追求手在游走球击中他的前一刻迅速握紧扫帚柄挪在了一边!
这一球太用力了,游走球还没有停下来。
卡米丽娅眼前的发还在不受控制得扬着,她瞪大着双眼看过去——
梅林啊,击中布莱克了。
1972年10月1日 晴(卡米丽娅)
我知道我为什么当时选择握住击球棒当一名击球手。
很少能有那样正大光明打斯莱特林还不用处罚的情况,用力击球把人砸下去的时候真的……很高兴,比赛完下来后我感觉天空都要蓝了许多。
艾拉似乎有些不明白我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她好像只是认为这是我对于常规淑女行为的一次反抗。
但杰尼尔似乎明白,我休息的时候他还走过来轻声对我说了句“打得不错”,他当时没什么表情,只是盯着那几个瘫在椅子上唧唧歪歪喊疼的斯莱特林。
至于在最后击中了布莱克这件事,我只能说活该,谁叫他好好的要隔那么近,没看到蠢货二号都待在格兰芬多群体那边吗。
1972年10月1日 晴(西里斯)
我讨厌黑色、银色、绿色。
从小就是这样。
布莱克家族以这三种颜色为荣,所以对“变异”了发色的纳西莎的重视程度也没有贝拉和安多米达深。
或许该感到荣幸,我和雷尔都是一如既往的黑色头发和银灰色眼睛。继承了家族应有的发色和瞳色后,小时候就表现出了巨大天赋的我,理所当然的被家族定为了下一代家主。
继承人。
这三个字我从小听到大——
出去参加晚宴的时候听到过,沃尔布加会揽着年幼的我的肩膀把我介绍给其他纯血家族的家主、夫人、少爷和小姐,她偶尔会用手指顺着我的发,我会骄傲的扬起我的头,矜持地望向面前各色的纯血,听她含着笑意的唤我名字,我身份。
家里举办舞会的时候听到过,奥赖恩会牵着我的手带我去门口大厅,有时会露出带有鼓励的眼神来看我和其他年幼的少爷交际,他会在其他家族来的时候把我挪在他身旁,说出这是“这是我家大儿子”,我会看到还在礼堂的沃尔布加分过神来关注这里的眼睛,还会听到奥赖恩微扬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