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于江湖了。
无视于沈毅山在身后的哭求声,他剩下的时间也只能在死囚室里度过了。
这一刻沈星河觉得心上的负担已经卸下来,一身轻松。
离京之前,他就跟皇兄说好了,戴罪立功,如果事情成了,他也不想再做王爷,只想走遍大江南北,练练手中丹青,画尽天下河山,一偿夙愿。
如果事情不成,他十有八九也会丢了性命,到时候皇兄给他立个衣冠冢,也算戴罪立功了。
如今,待此间事了,他也该去开始另外一段人生了。
入冬的天气越来越冷,天空已然看不见飞鸟,鼻孔呼出来的气都是白霜。
褚天光将刀上的血迹在雪上面擦拭干净,随便撕了下摆的一截衣服,草草的把手臂上的伤口包了起来,收队回营。
一连几日在外,褚天光带着龙影卫将剩余的敌寇全部围剿干净,俘虏了不少苗疆人,连乌桕也被抓住了。
“全都带回去,分开一个个审!”褚天光下令道。
因为涉及到外邦人,这些俘虏不能说杀就杀,还需要带回去,请皇上发国书给苗疆的首领,质问这些人的身份,到时候怎么处理,再做商议。
隐阁正院。
鱼云影睡得不太安稳,虽然是冷天,但她梦里总觉得自己抱着一只大火炉,热得不行。
模模糊糊地醒来,睁开眼一看,正对上一双深邃狭长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倒映着她睡眼惺忪的模样。
鱼云影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伸手抚过那双凌厉的眼睛,用睡后慵懒软绵的声音娇软的道:“我不是在做梦罢?”
暖色的纱帐微微晃动,烛火透来的光线朦胧而温馨。
褚天光摘了官帽,卸了铠甲,只披着单薄的中衣,胸膛微微敞开,身上有沐浴过后的清爽气息。
他抓住鱼云影的手包在掌心,将她柔软的身子拉得更近些,轻轻搂着,吻着她的脸颊道:“如果是梦,那定是甜蜜蜜的美梦。”
他炙热的唇和微痒的呼吸都是如此真实,鱼云影感觉自己一个期待已久的夙愿终于达成似的,见到日思夜想的人,反而不知所措,是该先抱抱他还是先亲亲他。
她记得他离开的时候已是半夜,此时见到他胡子拉扎,眼底有疲色的模样,却又不忍他再受累。
“怎么不同我说话?嗯?”褚天光的手在鱼云影腰线处游移,带着显而易见的渴求,与她鼻尖对着鼻尖轻蹭。
“可是累了?”
鱼云影闷闷道:“你总是悄悄地来,悄悄地走,哪里用得着同我说话。”
褚天光知道她闹小性子了,便含着她的耳垂轻吮厮磨,没多久便如愿以偿地听到了她敏感的轻哼声。
“等等……”鱼云影看到他手臂上缠着的布条不由心狠狠拧了几下,“怎么受伤了?让我看看。”
“没有。”褚天光眸色深沉,嗓音沙哑。
“我不信,你沐浴过了,是不是为了掩盖血腥味?”鱼云影有些急切地从他怀里挣开,“你脱下衣裳给我看看。”
夜里的烛光慵懒,摇曳光线都变得暧昧,搅动着空中隐隐浮动的尘埃。
褚天光轻笑一声,摩挲着她的脸颊道:“我怕这衣裳脱下来,就穿不回去了。”
鱼云影到底还扒了褚天光的衣服, 露出他强健结实的上身。
他肌肉线条分明,在光线下呈现出温润的弧度, 是她朝思暮想最熟悉的模样。
鱼云影伸手拉起褚天光修长有力的胳臂左右瞧了瞧,除了手臂处包扎了两寸余长的白纱布,其他地方都只有些轻微的擦伤。
“没事。一点小伤,已经在军医那处理好了,你要打开看又得要重新上一次药。”褚天光用低沉好听的嗓音安抚道,顺便将鱼云影撩起的袖子放下。
“那你要小心,不要再受伤了。”鱼云影眉头皱起,心疼的不行。
“放心,事情都解决完了。过几日兴许就要班师回朝。现在只等皇上旨意了。”褚天光粗粝的手指轻轻揉在鱼云影的眉间,一点一点化掉她眉间的愁绪。
“如此便好,总算结束了。”她抬首望着褚天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