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宫外,紫气缈缈腾腾,原本终年晴朗的上空罕见地撇下点点仙霖,雨滴落在云朵里,立马生出一朵娇嫩的鲜花,迅速地抽枝拔叶,又转眼枯萎衰败。
仿佛一圈柔美的涟漪。
——有仙死,仙界才有此奇景。
这是某位椿仙的葬礼。
众仙在长桌两旁列坐,一仙抱着块西瓜,边啃边道:“要我说,这椿仙确实死得早了点。”
有仙在旁和道:“是啊,不过二三十个春秋,还是个毛头小子呢。”
“英年早逝啊英年早逝……”
众人齐刷刷地随口应和。
这时,一黑面大仙把拐杖一杵,道:“要我说,那小子就是太爱往人间跑了,你说他,一株树,总是拔出来根到处跑,违逆天地之道,难长命啊。”
这大仙很有些威信,众仙又齐刷刷地点头附和。
大仙从腰间取下只葫芦,拔开葫芦嘴正要喝酒,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阿白呢,说好要来讨我的梨花酒,怎么不见他?”
众仙面面相觑,最终,还是一位白胡子老者声如洪钟地开了口:“昨日就没再见他,许是又飞去哪里玩耍了。”
大仙瞪起眼:“阿白跟这椿仙形影不离,椿仙的葬礼他怎会不来,定是又去哪里闯祸了!”
说着,他从腰间又摸出一把镜子,手指飞快地在镜面上画了个符。
镜面漾出水一样的波纹,映出神鸟金黄的羽毛,山海本已深远,可这神鸟振翅间,竟似搅动了天风地海,卷起灿烂的流云和汹涌的海浪。
众仙往镜中一瞧,纷纷变了脸色:“转生台?”
“什么,阿白去了转生台?”
专管转生台的女仙立马请出法器:“老祖放心,过了转生台也无妨,我可把他拦下。”
大仙的面色却沉静下来,看不出喜怒:“他已过了转生台,强行逆天不合道理,就让他去吧,早些让他回来便是。”
宽袖薄绡的女仙回过身,玉璧轻转施诀,跟在台前值班的仙官通了消息。
众仙这才复又走回宴席前,仙乐缓缓奏起,方才的一切不过是个小小的插曲。
.
人间。
“施青,你好了没?”
“哎,好了好了,马上就好!”一道清脆且敷衍的声音响起。
过了十分钟。
“再不走路上堵车店家那边可不一定帮我们留包间!”
“好了好了,马上就好。”
相比于十分钟前,一模一样的话音吐露出来居然有点严肃。
刷啦——
帘子猛地被拉开,施青手里的竹筒一个没拿稳,咣当咣当飞出几枚铜钱。
李飞飞:“……”
“哎,别动啊。”施青确定脚下没有铜钱之后,小心翼翼地拖开椅子,然后趴在地上开始找。
李飞飞自然也不敢动,只能动嘴皮子:“施大仙,这次你又算的什么啊?”
“姻缘啊姻缘。”施青正把头钻进书桌底下,声音闷闷的,“我看看今天能不能追到我师兄!”
李飞飞无语地看着披头散发跪在地上虔诚地用手机电筒去照铜钱的舍友:“要我说,与其算一卦,你不如平时多注意点自己形象,也许师兄早就手到擒来了。”
“圣卦!三圣!太好了!”完全没听进去舍友忠言的施青从书桌底下钻出来,“有戏啊,祖师说我今天有戏……”
李飞飞看着脸颊上赫然蹭了一块黑,可是仍兴高采烈眼睛异常明亮起来的舍友,终于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一把把这倒霉舍友按在了椅子上:“来,神仙不一定可靠,我还是很可靠的。”
看着迎面而来的手,施青机敏地向后一退:“你干嘛?”
“给你化个妆啊姑奶奶。”李飞飞一双铁手按住施青,“我就不信了,什么样的师兄能看不上我家小神仙,我们明明这么漂亮的。”
施青不甚在意地任舍友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现在不怕迟到啦?”
高手工作起来都是不说话的,所以李飞飞没理她。
施青继续:“我是大家的施大仙,不是你家的小神仙。”
“行行行。”李飞飞敷衍道:“您先算准一次,我保证您是大家的施大仙。”
“嘿嘿。”施青笑了笑,随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严肃起来:“我不太想化妆了。”
“嗯?为什么?”
“你说,要是师兄只喜欢上我的皮囊怎么办?”说着,施青的眉头一皱,担心得很是真心实意。
“拜托。”李飞飞刚想伤自己舍友的心,但是到底话在嘴边改了口,“……你师兄怎么会是那种人呢?”
所以到最后,施青还是带着让她觉得不舒服的妆,穿着平时压根没穿过两次的连衣裙,踩着还不是穿得很熟练的中跟鞋,到了聚餐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