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城衣袖一挥,已隐于茫茫天地之间。
“我知他会来,只是没想到,是来找你的。”弋忘欢道。
许之脉叹气,“说得对,连我都不会想到,自己会被主命鬼王给盯上。”
“坤城目前还有所求,你毕竟是凡人,他不会破了规矩。”弋忘欢道,“至于你的异世身份,只要不影响这边的秩序,无所谓。”
看他说的轻巧,许之脉张大眼睛,“你也知道?我不属于这个世界?”
弋忘欢点头,“你们也不必依仗异世的身份有什么侥幸,我们只看一眼就知道。”
五雷轰顶!
许之脉呆若木鸡,怔怔道:“那你们接受得也太快了。”
“与身份无关。”弋忘欢道,“否认任何可能,都是在否定现在的自己。难道不是在你看来,我们也属于虚幻吗?”
他话语平静,一番话却惊得许之脉顿时冷汗涔涔。
他知道他是书里的人……哦不对,神?
“不管你想到了什么。”他说,“总之,现在就是真实。”
只是不知那坤城探人鬼时到底用了是什么法子,副作用大得很,许之脉一连几日都难受得很。
坐在马背上赶路时,时不时如在螺旋桨上飞转一般,头晕眼花尚且能忍,这魂魄都仿佛被扯碎了般。
落地后又觉得腿重如灌铅,怎么走都不对劲。
直至第三日,弋忘欢道:“还未好转?”
许之脉趴在马背上,抬起眼皮,五指伸展都觉疲累,“再给我一点时间。”
弋忘欢微蹙了眉,“他的术法只验人鬼之别,本不该如此。你有在其中察觉什么异常吗?”
许之脉依旧艰难摇头,“不算是异常吧,我大多数见到的都是熟悉的地方和熟悉的画面,若非要说什么不对的地方,倒是有个场景,唯独这一处,我应该从没有去过。”
“一处很灵怪的地方,像宫殿,又不是,像学堂,也不是,有一处高台,看起来是打坐用的地方。”许之脉努力回忆,“好像还写了字,叫什么,堂璞……”
“你进了,堂璞境?”重复完她的话,弋忘欢也有些不敢确定。
“堂璞境是什么?”
弋忘欢长睫一垂,半遮住眼似在思索,片刻后又意味不明地问道:“你不是认识邱伊人么,怎会不知堂璞境是何?”
是我不想知道?许之脉心里嘀咕,穿书的金手指和第三眼她是一个没得,除了知道个男女主,感觉自己跟白看了没什么区别。
“我只是单方面认识邱伊人。”
弋忘欢道:“堂璞境是未悬创造的域外空间,在五年前被封了,也是未悬死的时候。此后无有闯入者。”
“未悬?”许之脉冥思苦想。
这是书里哪号人物来着?
“若按你的说法,堂璞境现由坤城掌控?”许之脉疑惑,“否则我怎么会在他施法时入境?难不成,是他术法不精。”
“各界天宇本就交叉。”弋忘欢道,“你在开口说第一句的时候,也不会想到结尾的那个字。”
“可我也不会闯的,这么凑巧吧……”
弋忘欢道:“也许是因,你自异世而来,所以能入堂璞境。”
“你知我是异世?”许之脉也不困了,睁大眼看他。
什么时候知道的?知道多少?只是异世,还是书里书外也知道?
许之脉的脑海里飞也似的闪过无数个念头。
弋忘欢只道:“有何惊诧?终究是人而已。”
许之脉被他的回答从繁杂的思绪里扯回现实。
银雪的衣袍将弋忘欢的双眸衬得更为漆黑,少年绝世的皮囊下,是亘古的,洞察万物的神性。
一晌山巅摧,一霎万江倾,品物芸芸,也许在上神眼下,没什么例外,皆是求生的浮萍罢了。
许之脉好似从什么枷锁里挣脱了般,浑身松快不少。
虽她甚少细想,但在书中的世界里这些年,她也并非全然安稳,总时不时从脑海中抑制不住地蹿出些“前尘往事”,百感交集之余,有时候还会觉得,不如失去记忆得好。
“欢欢。”许之脉从马背上直起身子,双眼亮极了,闪着灵光,双手合掌,十分认真,“受教了。”
许是被她的样子给逗乐了,弋忘欢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抬了抬,问道:“你现下好了?”
许之脉愣了一下,这才回神感受了一下身体状况,确实没觉得很难受了,但还是打了个哈欠,继续趴在马背上,“为了巩固一下,我再休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