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还须系铃人。”
“不打扰你用功,我先走了。”他不忘拿张帕子将桌上了点心包上几块带走,不料卫琛清咳一声问道:“昨夜的诊金你拿了多少?”,杨三斗手上动作不停:“不多不少,一百两,你还别说,这袁家出手可真大方……”
“这银子,你知道该往哪花。”卫琛警告,杨三斗冲他扬扬下巴:“你放心,我有分寸,走了。”
等他走后,卫琛才从背后的书架中抽出一本账册,在上面草草勾了几笔后才放回了原处。
候在外间的云儿见杨神医从西院离去后,便提着茶壶立在门口询问:“公子可要添些茶水?”
卫琛看了她一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云儿心中一喜,神色也明媚了起来,轻声回答:“奴婢名唤云儿。”
“嗯,从今日起,你不得入这望斋半步,添茶倒水之事让别人来,你可记住了?”
云儿不可置信地看向坐在圈椅中的男子,清朗如玉的面容下,说出的话却如深潭中的寒冰令人发颤,她本以为自己生得几分姿色,小姐又有意成全,正是她翻身的大好时机,可没想到这位公子就是一块铁板,油盐不进,她只得脸色僵硬回道:“云儿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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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宁分配完各院中人手后,将手中对牌一一交予了几位信任的嬷嬷。
清点嫁妆的时候,瞧见素日“宜园”的牌匾还放在库房中,想到“宜园”二字,是外祖所题,舅舅拓印后在上京定制的匾额,自是希望在这府宅之中能享宜家之乐,知宁便做主将喜房所在的东院改为“宜园”,也算物尽其用。
阿吉进来将在马厩遇见郑四少爷身边仆从的事告诉了知宁,知宁略一思忖,担心自己派人跟踪郑钧的事情暴露,若是牵扯到宝琢楼,怕会引来大麻烦。
她吩咐依夏出门去寻宝琢楼的春娘子打探情况,又交代近日暂不要安排隔间中的伙计行记录之事,以免给人抓住把柄。
依夏一一记下后,套了马车就往宝琢楼赶去。
夏府胡同口中却闪出一个黑影,沿着马车离去的方向一路跟了上去。
掌家过程中,除了根据丫鬟婆子们的能力安置个适宜的差事,还有就是要会看这府中的各项账册流水,所幸这也算是知宁的强项,一上午下来,尽理顺了府中各项花销。
府宅中人口不多,但知宁一应用物精贵异常,加之将养着两个病人,每月细算下来,倒也能过得去
白氏给知宁的陪嫁中虽有许多的钱银和良田地契,但知宁想着日子还长,总不能坐吃山空,她决定好好谋算一番,最好能出门考察,那势必得拉上这举人一起,才方便她行事。
想了一会,觉得腹中有些饥饿,才知已经到了用午饭的时候,她让依雯去请卫琛过来用饭,毕竟是新婚,总要做些样子给人看。
卫琛从西院赶来时,知宁笑意盈盈地从里间迎了出来,“清泓,你念书辛苦了。”
卫琛睨她一眼,只觉得她像极了一只假意惺惺的猫儿舔着爪子招惹人的模样,他微微勾唇回应:“不辛苦,外头风大,夫人不要着凉了。”
没想到这举人接戏挺快,知宁心中腹诽,身上瞬时立起了细细麻麻的鸡皮疙瘩也不在意,依旧甜甜柔柔地对他笑着。
卫琛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步入了里间,长腿一勾将房门“砰”的一声关上,托着她的手臂行至桌前,便恢复了一如往常的平静模样:“袁小姐,用饭吧。”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让知宁愣了一瞬,转头看看四周,房中只有她二人,她才反应过来。
“噢,好。”
梨木圆桌上摆着五六道菜,冒着腾腾热气,都是厨房现做的,白氏将伴月阁中的几位厨子一并算在了知宁的嫁妆当中。
知宁不知卫琛的口味,只得先按着自己的口味再多加了两道荤菜。
这还是知宁与男子头一回共同用饭,有些不太习惯,干巴巴地介绍着:“这是西湖醋鱼,沙参乳鸽汤和炙羊肉,厨娘说这道炙羊肉是北疆的名菜,选用的是不过百天的小羊羔,最是鲜嫩多汁,你尝尝。”
卫琛执箸夹了一块放入口中,确实外焦里嫩,赞同地点了点头。
对面的少女见他吃得满意,眉眼弯弯要去为他盛汤。
他放下手中长箸,“袁小姐可是有求于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