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事,那属下告退了。”
“嗯。”薛斐言点了点头,看着凌燕转身时,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等一下。”
“主子还有什么吩咐?”凌燕疑惑的转过身来。
薛斐言指了指她身上那墨色的衣衫道:“明日将这一身换了吧。”
“属下……”
“明日出去需要乔装一番,女人穿黑色到底太扎眼了。”薛斐言打断了凌燕的话,解释道。“回头我会着小二儿买了衣服送到你房中。”
见薛斐言已经将话说死,凌燕也只能遵命,转身离开了薛斐言的屋子。
这一次出行,薛斐言只在渭河县衙露过一面,而后便谢绝了府尹提供的府宅,带着凌燕住在城中的一家客栈里。渭河决堤,沿岸受灾情况各不相同,以渭河县城之下的燕镇最为严重。
然而奇怪的是渭河城中并没有看见有逃难的灾民,竟然连一个乞丐都不曾见到。
凌燕极为别扭的跟在薛斐言的身后,频频的低头看着自己这一身的长裙广袖。已经多少年不曾穿过这样的衣衫了?想不到竟已经不习惯了。
薛斐言负手站在凌燕面前,仿佛能看见她初初进府时候的样子。扭捏的穿着并不习惯的华服,站在自己的面前,带了八分胆怯。那时候他才刚刚从人贩子的手里将她买下来,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她奋力想要逃时,遇上了骑马路过的他。
“怎么?不习惯?”
“嗯。”凌燕咬着唇,目光落在薛斐言白色的衣衫之上。
“没事儿,以后会慢慢习惯的。”薛斐言颔首,而后站在凌燕身边。
男子是一身出尘长袍,女子则穿着锦绸裙裾。这样的打扮在渭河这样一个城中并不多见,纵是有也不过是那几户大人家里的公子小姐罢了。
掌柜的抬头,将这两位要出门,心里寻思着,这可是府尹大人交代了要好生照顾的贵客,现在这个时候要是就这么一身出去,运气好呢一定会被叫花子团团围住抢个精光,可这要是运气不好,遇上个游侠劫匪什么的,只怕连性命可都丢了。
这么一想,掌柜的忙丢下手里的账本,一溜烟儿的跑到薛斐言面前,躬身拦住他们两个的去路。
“爷这是要出去?”
薛斐言停住脚步点头:“是要出去。掌柜的可是有事?”
“啊?啊,没有没有。”掌柜的赔笑道。“爷您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还是在小店安歇吧。”
闻言,薛斐言看了旁边凌燕一眼笑道:“莫非是掌柜的怕在下欠了你的房钱?”
“不是不是。”掌柜的连忙摇手。“您这样有身份的人哪儿会稀罕留着这几两小银子啊。”
“那为何要拦住在下的去路?”薛斐言一只手负在身后,虽然语气温和但眼中已经隐隐泛着锐利的神色。
“这个……”掌柜的着实很为难。前几天府尹下令全城的乞丐难民什么的都不许在白天露头,可是那都是些饿极了不要命的人,哪儿能真管住啊。可是,也不能当着这位公子的面说吧。搞不好,这位公子就是上头派下来的什么钦差,要是府尹丢了乌沙,他也没什么好处。
“我在屋中坐得烦闷,出去走走就回来。”薛斐言心知是有事情瞒着他,也懒得和这掌柜的多说什么,径自迈步就要离开。
“哎,爷,爷。”掌柜的下意识就要去拦。手才伸到薛斐言身前,尚不曾碰到他的衣衫,就猛然觉得手腕上一阵冰凉的触感,那位公子身边的姑娘已经出手握住了他的手。
掌柜的一愣,而后腕上就传来骨头裂开一般的疼痛。那女子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见如何用力,掌柜的整个人就被甩开向后退了好几步才站住,抬手看的时候,手腕上齐整整的五个手指印。
“我家爷的路也是你可以挡的?”凌燕的目光落在掌柜的身上,愣是将掌柜的痛叫给瞪了回去。
薛斐言偏了头看了看凌燕,低低的笑了一声,伸手拉住她的手柔声道:“掌柜的也是一片好意。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