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
似是故意为之,明知她垂涎他的手,便手上动作不停,刻意撩拨她。
那双白皙修长如温玉一般的手在视野中晃来晃去,触碰着她的手,指尖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轻拂过手心,掠起一阵让人直想瑟缩的痒意。
那一瞬间,温萝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句话——追人就要投其所好,撩人就要制造暧昧。
是她当初写在本子上专门加粗标红过的。
热意从脖颈升起,一直蔓延至耳根,男人却似丝毫未觉,一派无害地替自己辩解:“我的意思是我们早就算不清楚了,也不差这次、再不清楚一些,左右以后我的工资卡也要交给你保管的。”
不解释还好,一番解释过后,温萝更是心跳落空一拍,呼吸都微微停滞。
什么工资卡交给她管,她跟他什么关系,这都哪跟哪啊!
温萝猛得抽回手,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期期艾艾道:“什、什么乱七八糟的,谁要管你工资卡了!我,我去找纸笔……”
梁斯珩被温萝甩开手,依旧老神在在,坐了回去,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马尾在脑后划起弧度,慌乱失措,又似带着一分轻松的雀跃,眼底一片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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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襄江的习俗,走亲访友的时间大多被安排在年后,只是温萝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提前跟孙姨联系好,赶着年前的空闲时间,提着东西和梁斯珩上门拜访。
虽然梁斯珩说要陪她过年,可她之后又想了许久,梁斯珩一片好心,她却不能没有分寸。
左右她过不过年都不影响,还是抓紧在襄江把该做的事都做完,然后趁年前拉着他一起回燕京吧。
原本雀跃期待的心情消散,不过这回是她自己主动做的决定,倒也没那么不能接受。
温萝鸦羽似的长睫落下,又若无其事地抬起,抬手要去接梁斯珩手中的东西:“我帮你拿些吧。”
梁斯珩避过身子,躲开她的手,抬了抬下巴,温声说道:“心疼我就快点在前面给我带路,让我少受累一会儿。”
似乎从她醉酒把自己卖了、被迫彼此摊牌以后,他对她就变本加厉了。
温萝咬了咬唇,总觉得围巾缠的太紧,紧得脖子处滚烫的像是身处蒸笼,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真是吃饱了撑得多跟他说这一句!
温萝嗔瞪了他一眼,转头往前走。
梁斯珩轻笑一声,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跟着。
自从她说的“意识到她喜欢他决定疏远他”之后,就几乎再没有在他面前表露出肆无忌惮、活泼灵动的模样了。
但是最近,不知道她自己有没有发现,她渐渐放下了拘谨和不自在,一笑一闹,又慢慢恢复到从前的模样了。
温萝三步两步跳上台阶,疑惑转头,见梁斯珩还懒散地落在后面,忍不住鼓了鼓脸颊,别扭地出声催促道:“赶紧的呀,别磨蹭。”
“颐指气使”的情貌让梁斯珩心情颇好地轻笑出声,被温萝不解又羞恼地瞪了一眼,才加紧两步跟上。
孙玉珍一家已经吃过了晚饭,听到敲门声忙过来开门,口中唠叨着:“本来还想让你一起来家里吃晚饭呢,非要晚饭后再来,你这孩子,跟孙姨还客气。”
熟悉的声音和热情让温萝脸上也不禁染上笑意,拉住孙玉珍的手:“孙姨,我这不是白天还有点事,不然怎么说也要来您家蹭一顿饭的。”
孙玉珍乐呵呵地拉她进门,抬头时目光顺势落在了温萝身后面容清俊、气质斯文的男人身上,不禁一愣:“这位是……”
温萝其实也不知她当初是抱着什么想法,鬼使神差地要他陪她一起来的。
孙姨算是她为数不多比较亲近的长辈,或许是当时气氛一时烘托到那,便也就忍不住脱口而出了。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反悔。
又或者说……她打从心底里,也想让曾经还算疼她的长辈见见他吧。
反正现在还担着一个男女朋友的名义。
……
说是不能与他在一起,不能耽误他,可自从他从燕京追来以后,她就再也硬不下心肠了。
忍不住的心软,忍不住的不舍,又不由自主地担惊受怕、惶惶不安,搞得现在这样,一团乱麻。
温萝心里沉沉落下,面上扬起笑容,分出一只手拉着梁斯珩进门,跟孙玉珍介绍道:“孙姨……这是我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