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赶话说到此处,梁斯珩出口后便觉得有些不妥,想想也应下了。
“好,不想去就不去了。”
温萝本以为还要再跟梁斯珩赖一会儿,她既然已经下了决心,自然就不能再像往常那样蓄意亲近。
慢慢疏远……才是她如今应该做的。
只是没想到他这么痛快就答应了,温萝一时间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儿,低声闷闷道:“我虽然不在意他们传的流言蜚语,但还像以前那么招摇还是不太好,太招人目光了。”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就好,不过自己答应过的事还是要做好,”梁斯珩抬指点了点她的额头,把课本纸笔拿过来,站起身,“快学,我去给你切点水果。”
温萝悻悻地支着脸将书翻得“哗哗”作响,又是一阵唉声叹气。
她当初闲着没事招惹他干嘛呢?如今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人栽在了他的坑里,想要及时止损,还要苦哈哈地先把债还上,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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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梁斯珩布置的任务已经是晚上将近十一点钟了,温萝被送回家的路上还头晕脑胀地揉着太阳穴。
梁斯珩哭笑不得地看向她,问道:“有这么夸张?就那几张基础知识,还搞得这么大动肝火的。”
温萝轻哼一声,没好气地嗔了他一眼:“你是数学老师,你们数学老师都会这么说,天下数学老师一般黑。”
梁斯珩叹笑摇头,拉着温萝避开地上的枯枝败叶,好脾气地听着她絮絮叨叨地吐槽。
行至楼下临到分离,温萝一路走进灯火通明的大厅,踟蹰再三,还是停下脚步,转身又小跑了回去。
“怎么了?”梁斯珩挑眉。
温萝犹豫再三,还是低垂着头慢慢开口,声音几乎底不可闻。
“下周的课……我不去了。”话起了个头,再说下去也便顺理成章,温萝不等梁斯珩回答,一股脑地把积压在肚子里的话通通说尽。
“反正马上考试周,这学期的课还有两周就结课了,我不去,其实也没什么大碍了。我……我不想再去了。”
头顶的目光灼热如焰,温萝几乎要站不稳身子,将方才的话在脑海里过了两遍,又倔强地直腰。
她又没说错什么,即便不提自己要断绝往来的事,学校里传成那样,本来就不适合再去坐实那些传言。
她心虚什么……她又有什么好不舍的。
温萝一阵心浮气躁,忍不住抬头想要探究梁斯珩的神色。
“好,”刚跟他的目光对上,男人便轻声应道,幽深狭长的凤眸望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好,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温萝跟他对视了几秒,目光又闪烁着移开,轻声道:“你说。”
“目前初定的时间,我们班的学生一月五号参加数分一的期末考试,到时候我单独给你出一张卷子,你也要考。”
一月五号……
温萝心底估摸了下时间,抬头应下:“行,我学了一回,也应该测试下自己的学习成果。”
梁斯珩“嗯”了一声,继续说道:“因为是专门针对你的水平出的卷子,不会跟他们的一样难,所以这张卷子,如果你考到95分以上,我就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如果考不到,那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95??
温萝张了张嘴,却见梁斯珩神色虽是一贯的温和,却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咬住颊边的软肉,顿了顿,咬牙应声:“……好,一言为定。”
反正考完了她就跑路,一个无伤大雅的要求而已,答应就答应。
“……”
梁斯珩拇指轻轻摩挲着食指侧的皮肤,淡淡的薄茧划过,颔首:“没事了,快回去吧。”
温萝总觉得梁斯珩似乎又哪里不太对劲,但具体又说不上来,只能当是自己产生错觉了,跟他告别,转身离开。
她中午下来的匆忙,家里又有些杂乱,被子没叠,拿出来的东西也没收。
温萝换下衣服走进卫生间,拿过台面上的卸妆油,照了照镜子。
所幸妆淡又极防水,除了口红掉了不少,其他几乎都跟出门的时候没有区别。
温萝对着镜子捏了捏自己的脸蛋,庆幸没在梁斯珩面前丢丑。
捏到一半,又恍惚意识到自己这莫名其妙的行为,忙松了手,低头拧卸妆油的盖子。
打理清爽后,温萝一时间也没什么睡意。
她白天睡得确实有点多了,干脆就挽了挽袖子,把家里的卫生打扫一遍。
东西整理着,就翻出了陆陆续续记着的、当时开玩笑起了个恶搞名字的《钓鱼札记》。
这本“追人宝典”就放在她那摞参考资料中,前些日子还拿出来翻看,一边看还忍不住一边哧哧地笑。
如今不过是过了几天,竟然都又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