痣轻颤,便格外让人心生怜意。
梁斯珩被这小姑娘故意的模样和称呼搞得再多的心气也消散殆尽,只剩无奈,抬手弹了下她的额头:“等着,顺便去把今天落下的课预习了。”
“啊?还要——”
“当初是谁跟我说,自己是真心想要来上课,想要学新知识的?”
“……是以前的我说的,跟现在的我没关系。”
梁斯珩被温萝的一脸无辜相给气笑,真是刚好了就想上房揭瓦了。
“我是你的数学老师,不吃相对主义诡辩论那一套。”
温萝鼓了鼓脸颊,小声嘟囔了一句:“那你还挺有文化。”
男人眉梢轻挑。
温萝立刻怂了下来,抱过蓝蓝挡住他的视线。
她两手空空出的家门,梁斯珩便将她带到书房,把自己的课本拿给她用,问了下中午想吃什么,然后把蓝蓝一起带走,美其名曰不让外物影响她学习。
温萝昨天才从这里离开,没想到今天会又一次进来。
偌大的书房留给了她,封闭的空间里空空荡荡。
但和前两日不同的是,这回除了她,这个家的主人就在外面,应是没走太远,隐隐约约能听到他在跟小布偶说些什么,时不时还传来几声细细的“喵呜”声。
比起之前的冷清,似乎只是多了一个人,这个房子里就多了些让人心往的烟火气。
温萝的目光落在面前摊开的课本上,本就晦涩难懂的定理符号,如今更是如字字天书,从脑子里转了一圈,又原模原样地离开。
只她一人,不需要再做什么伪装,温萝趴到桌上,慢慢放空自己。
如今,她该如何呢?
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温萝悲哀地发现,放眼望去,竟没有一个人可以帮帮她,告诉她应该怎么做。
她固然可以将心中的烦恼同姜岁说,但这种事涉及的是她的父母亲人。
她跟姜岁的交往是平等的,不需要她的同情为这分友情掺入杂质,她也不能指望没经历过这些事的人,能真正地跟她共情,产生同理心。
那么除了姜岁之外,她似乎,真的就没有第二个可以倾诉苦闷、可以求解疑惑的人了。
温萝将头埋进自己的臂弯。
无人可见处,眼眶渐渐泛红。
如果他喜欢她,那她,她在百般挣扎犹豫过后,应该还是会选择鼓起勇气,试着跟他试一试的吧。
可是即便试了,又能有什么好结果呢?
她这样的性子,像个惊弓之鸟一般,稍有风吹草动可能就会想着逃跑,怕是再有耐心的人,都无法忍受跟她这样的人长期相处吧。
胡思乱想到一半,温萝忍不住捏着拳头捶了自己脑袋一下。
现在想这些干嘛,都是白搭。
他又不喜欢她。
……
她这样敏感别扭的人,怎么会有人能喜欢得上她。
果然还是就此结束才是对他们最好的结局吗?
半晌,温萝的目光虚渺地落向远方,一片空茫。
冬日温暖敞亮的书房里,温萝慢慢地做下了决定。
深吸了一口气,温萝抽了张纸巾擦去脸上的水迹,目光落在面前的课本上,不禁微顿。
干净的纸页上也不慎沾了一滴泪,印刻在上面的墨迹微微晕染,隐隐变得模糊。
温萝指尖轻轻点去那道水渍,带起微微的毛痕,飘荡着的空茫无处可依。
还是,还是再等等吧,等这学期结束以后。
她毕竟承诺过的,要认真把课上完。
下定决心后,温萝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疲倦。
情绪大起大落,加之昨晚睡得也不是很好,在温暖的阳光下,温萝再也支撑不住,打了个哈欠,不自觉地睡了过去。
等梁斯珩做好饭后,推开房门,便见到这一幕。
阳光落在羽毛般的长睫上,带着点细微的晶亮,女孩趴在臂弯里,安然地闭着眼睛,乖巧又安宁。
说着要认真学习,结果还是自顾自地睡过去。
梁斯珩放慢脚步,无声地弯了弯唇角,从小沙发上拿了条毯子,轻轻搭在她的肩上。
许是周身的气息太过让人安心,温萝昏昏沉沉地,一觉竟睡到了接近黄昏。
中途梁斯珩进来几次,担心她睡得太多晚上睡不着,可看她睡得那般沉,还是忍不住心软。
最后还是饿得造反的肚子把她叫醒。
看到昏黑的天色,温萝尚不清醒的脑袋还在发懵,直到肩上的毯子滑落下去,才猛地回过神来,旋即捂着脖子“嘶”了一声。
趴着睡觉还一个姿势不变趴这么久的下场,就是脖颈像落枕了一样疼。
“醒了?”
一道男声响起,温萝捂着脖子抬头,发现房间里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