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
温浩孺猝不及防地低下头,鼻子一阵酸涩,眼眶有了些湿润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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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萝目送着温浩孺离开,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转身往家走去。
进了门,把温浩孺穿过的拖鞋拿去水池边洗好,晾干等着收起来。
茶几上纸杯里的水没喝多少,摸了摸杯壁已经有些凉了,把水倒掉杯子扔掉。
布艺的沙发被坐得有些褶皱,要扯平一些,不然时间久了褶子就不好处理了。
还有什么......
中午了要吃饭了,不对,她吃过午饭了,今天跟梁斯珩一起吃的。
哦,还有之前要换洗的衣物没洗,地也有几天没拖了。
忙忙碌碌出了一身汗,温萝累得喘了口气,拿着浴袍走进浴室。
热水兜头灌下,温萝仰着头,茶灰色的长发紧贴在裸.露的皮肤上,忍受着水压在脸上造成的细微的瘙痒。
不知是从哪一刻起,心里筑造起的高耸的围墙和层层防线骤然崩塌,浴室里除了流水溅到地板上的响声和热水器运转的细微轰鸣声,渐渐响起轻微的、藏在嘈杂的声音中不甚明晰的泣声。
温萝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支撑着墙面的手臂有些无力,慢慢地滑坐到地上,抱住自己的双腿。
水流的喷溅声慢慢模糊远去,像是从天外传过来的声音,让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她总觉得自己此时像是被割分成了两半,外面的壳子哭得无比可怜,只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心碎了去。
但内里的精神却是异常的清醒冷静,冷眼观望着那个把自己和眼泪藏进水里的人,毫不留情地想着。
哭什么呢?有什么好哭的呢?
你是第一天才知道这个现实吗?
你可能重要,但远没有他们现在的家人重要。
你只是一个婚姻失败被放弃的弃子罢了,还以为自己是曾经那个爱情的结晶吗?
来到这个世界时你就是赤.裸.裸的自己一个人,从始至终你不都只是自己一个人。
这些事实,你不是十几年前就知道了吗?现在才来哭什么?
温萝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脚下花纹精致的瓷砖。
汹涌不绝的眼泪早就跟热水混为一体,不分你我。
是啊,他们不是在她几岁的时候就让她认清这个现实了吗?现在在哭什么呢?
可能是哭自己是个记吃不记打的傻子吧,一次两次不够,再下一次给了她关爱还是要心软昏头,然后再一次被当头棒喝。
难道非要他们开诚布公地告诉她:“是,温萝,对我来说你就是没有我现在的家人们重要,看见你只会让我觉得愧疚,只会让我想到你身上还流着他/她的血,提醒我我有一段多么失败的过去。你只会给我带来负面情绪,而不是任何开心快乐的感受,凭什么还要让我爱你、心疼你?”
难道非要这样,她才会彻底死心吗?
那她也太不体面、太不知廉耻了。
想着想着,温萝竟是忍不住被自己幻想出来的画面逗笑,扯着嘴笑出声来。
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温萝撑着墙壁从地面上爬起来,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把澡洗完,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头发从干发帽里拆了出来,温萝也懒得用吹风,就拿梳子梳顺以后披在肩上等着自然干。
手机上有一个未接电话,是梁斯珩打过来的,她刚刚在浴室里没有听见,想必是问她怎么样吧。
温萝犹豫了一瞬,动了动手把那通未接来电的提醒划掉,微信给他报了个平安,没有再拨回去。
刚发泄了一通,如今她坐在空旷的客厅里,竟不知该做点什么。
低头看着手机花里胡哨的界面,温萝悬在屏幕上方的手指迟疑片刻,点开了好久没碰过的大眼仔。
目光所及是满满当当的消息通知和私信提醒,看着眼花缭乱,却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充实感和真实感。
前段时间的风波热闹了一阵儿,就又跟之前一样慢慢平息下去,没了波澜。
置顶和最新一个帖子的最新回复都是各种各样的花式催更和问候。
「绿绿你怎么还不开新!我等到窗外的树叶都掉了,生产队的驴也不敢这么歇」
「绿绿你再不写新文我就要去你家门口上吊了!」
「不开文就算了,好歹先放个文案给我们解解馋啊呜呜呜,你不攒预收的嘛?你是不是不想要收藏了!」
「文也不开,预收也不放,甚至微博都不发一条,谢邀,我关注的不会是个假号吧」
「......」
温萝一条一条地翻着看下去,心里若有若无的凉意似乎就这样被渐渐驱散。
打开一旁的平板看了一眼,下一本新文的剧情线大纲早就已经整理好了,主角和各个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