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人,周继年非常欣赏看重,纪斯言不失文化人的赤子之心,又有生意人的七窍玲珑心,秉性纯良,简直就是他理想的儿子模样。他膝下只有一个女儿,视若掌上明珠,周家闺女,纪家儿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天造地设,于是在两个小孩子还在你追我赶抓蛐蛐的年纪,两家长辈自然而然地说了亲。
纪斯言走进正堂时,周继年正等在方桌前,手上翻阅桌上的书信。
纪斯言向周继年下跪行礼,周继年将人拉起来,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年轻人,见其眉间虽有悲伤之意,但无颓丧无主之气,颇感欣慰。
他拍拍纪斯言的胳膊,命下人上茶。
“周大人,晚辈不请自来,还请大人见谅。原本想先修书一封,但事发突然且紧急,只能前来叨扰。”
“唉,贤侄见外了,”周继年摆摆手,朝纪斯言示意喝茶,“不必在意那些虚礼。你不来找我,我都会派人去叫你过来的。”
纪斯言轻抿一口茶,开口道:“大人,在您面前,晚辈直言所求,纪宅现场搜查不知是否有最新的消息?”
周继年面色沉重,皱紧眉头:“纪宅一事,我已命人将搜集到的材料都报过来,你也看看。”说着,便将桌上的书信材料递给纪斯言,纪斯言连忙接过,逐字逐句翻阅。
周继年喝了一口茶,手抚长须:“据衙役来报,事发凌晨无人在场,全府之人被拖至院子一处全被杀害,府中财物被盗洗一空,手段之残忍简直令人发指。要将上下十几口人瞬间杀害还不使人发现,须得是常做这种买卖的亡命之徒。”
“这种灭门案件近几年都未曾发生,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初步推断是遭强盗抢劫,进而杀人灭口。龙安城周围的山头土匪都有可能是凶手。我已向上请示,调派人手增援侦查,相信很快就能捉拿凶手。”
纪斯言从书信中抬起头,再次跪下:“多谢大人!”
周继年看着纪斯言的身影,眼含悲伤:“纪员外为人宽厚,多有善举,万万没想到会遭此不测。”
“父亲一直与人为善,家中突遭此难,不让罪犯绳之以法,难平此恨。”纪斯言眼角泛红,声音有些哽咽。
周继年看着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年轻人,心中不忍,走上前再次将纪斯言拉起:“孩子,你父亲积的福都会回报在你身上的。坚强一点,你可不能倒下了。”
纪斯言点点头,恭敬道:“晚辈明白。”
纪斯言将书信折好放回桌上,稳稳情绪,说出了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周大人,晚辈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大人帮忙。”
“你说。”
“我想看看纪宅的调查卷宗,还有龙安城地图,请周大人成全。”
周继年立马明白纪斯言的想法,沉吟片刻才说道:“地图没问题,未定案的卷宗不能对外,但现场收集的材料是可以看的,这样,明日午时你去府司,我安排人带你进去。”
“多谢大人!”
周继年轻叹一口气:“你也别把自己逼得太紧,这事官府定会追查到底,过完年很快便要举行科举考试了,你须得要好好准备。”
纪斯言应是,又坐了一会儿,准备起身告辞。
“今日留下来吃饭罢。”周继年也没等纪斯言反应,便派下人去叫小姐过来。
纪斯言只好又坐下,谁料不一会儿下人回禀:“大人,小姐......小姐身体不舒服,早早歇下了。”
周继年有些无奈,因为他就一个女儿,从小惯着,养成了如今这个上不怕天下不怕地令人头疼的脾气,全府上下对这个掌上明珠是言听计从。
周继年知道她今早又跟着马家公子出去,他自是了解自家女儿的小心思,马家那位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武力值颇佳,但才学不行,将两人对比,周继年还是属意纪斯言多一点。
周继年还是想给女儿创造多些和纪斯言相处的机会,凭他纪斯言这么优秀,女儿迟早会喜欢的,谁料这女儿死了心的不买账。
这小棉袄真糟心。
纪斯言如此聪明哪能不明白周继年的心思,但他此时无心管这些事,起身道:“周小姐身体抱恙,大人定心急如焚,晚辈不敢再叨扰耽搁。明日午时晚辈前去府司,多谢大人的安排。”
事已至此,周继年也不好再留人,便点头让他去了。
纪斯言走出周府,等在外头的纪成立马跑过来,在纪斯言开口前就先打报告:“少爷,你前脚刚进府,蓝姑娘就说要出去走走,一下马车人就不见了!”
纪斯言食指微弯抵在眉心,他还有事情要办,打算直接走人。
这时,蓝甜的声音从身后方传来,纪斯言回头一望,有些愣住。
只见蓝甜一边大摇大摆地从周府走出来,一边还热络地朝门房拱手道别。
纪成:“???”
纪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