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轿边的林径霜也眼眶热热,想起自己的父母来。
身旁人自然注意到了,“你哭什么?”傅之安侧身挡住她擦泪的动作,不叫一边的人看到。
“我自然也是想我的家人。”眼见着新娘子到了轿门口,她赶紧抹干眼泪。
“快快快,来了。”她看一眼东边,尚未有风呢,侧身挡着傅之安,示意他拿扇子帮一帮,等到花轿起来,轿夫们动作间,便也看不出来是不是东风了。
一种人群都收了煽情氛围,一眼不错的盯着轿帘。这里大半人都知道林径霜与老伯打的赌,有些正犹豫要不要送礼的人家,为了这事也送上一串钱作礼金,只为看看热闹。
“新娘子进轿门了!”喜婆婆高声叫着,随行的喜乐队随即吹打起来。连那吹唢呐的,嘴巴鼓得皮球般,却仍分出眼神,逡巡于林径霜与轿帘间。
所有人都在等,东风是否起。
傅之安已掏出了那把扇子,正打算混在人群中趁人不备送一阵风去。
“起轿!”里面新娘子坐稳了,喜婆婆随行高声道。
向着镇子东边的老伯家,轿夫们抬起轿子,尚未感知到东风来临。傅之安正打算扇下,人群中却一阵唏嘘声。
人群中交头接耳,接着又抬头四顾,面上透着迟疑却又惊诧的表情。
东边街上糕三娘新出炉的热糕点香气袭来,带着清晨的香风缓缓波动着轿帘。一阵强似一阵,轿夫们尚未动脚,轿帘便如波涛般拂动。
目光聚集到轿边的林径霜身上,她还不知从此在这个镇子上她的名声算是打开了。
轿边的喜婆婆很会来事,迎着风便喜气洋洋道,“东风到,喜神送喜来啦!”这是几十年都未遇见一会的大喜事,后方喜乐队的更加卖力。
“你刚刚动了吗?”林径霜在众人目光中略略偏了偏身。
“没有,是你很厉害。”他早已将扇子收回怀中,心中是欣喜,好似别人夸赞她自己也高兴,一改之前觉得可以利用她的功利心态。
喜轿刚落地,老伯便迎了上来,红纸封的三串铜钱沉甸甸的交到她手中。
“小半仙,之前是老夫小看你了。今日这东风吹的好哇,咱家可是头一份的,今日老夫做主了,您请上座。”
话未落音,周边人便一齐鼓起掌来,更有那蠢蠢欲动的想要向林径霜咨询。
她没注意到,混在人群中有两道目光看向她,在意识到对方的存在后于空气中交汇,不知为何都带着些火花意味。
林径霜头一次看见这儿的人成亲,热闹的紧,作为女眷便跟着进了内室去看铺床等事宜,全然将两个目光不善的男人留在外面。
喜酒吃了一半,她才意犹未尽的从内室出来。接过傅之安给她留下的一桌酒席的精华,吃得半饱,她才注意到身边少个人。
“冯钰呢?”
刚还殷勤夹菜的人筷子一放,冷脸道,“他说不舒服,先回铺子了。”将怀里帕子一扔,示意她擦擦嘴。
“不会啊,冯钰脾气很好,今早也是高高兴兴来的。两家熟识,怎么会半路跑了,不给主家脸面呢。”
她凑过去,“你是不是说了什么?”
听着她质疑的语气,他干脆转过脸来,笑得近乎妖媚,“我当然说了什么,我在你心里可不就是个坏脾气的人嘛,一句话便将那好脾气的小郎君气跑了!”
“我跟他说,我说你那脾气不好的娘早已给你定了亲,叫他离你远些。你看,一句话跟照妖镜似的,便把心怀不轨的狐狸精吓跑了。”
说罢便转回身安静吃席,好似什么事都未发生过,举止间优雅的得如同贵公子一半,喜宴上频频有人望向这边。
“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两位了。”
惊得林径霜猛一回头,这不就是她那见不得人的生意合伙人嘛!
“温老,真不巧。”她笑着隔开他于傅之安,万一在这儿捅破了他们是夫妻关系,那可不完蛋。
“这是我邻居家的哥哥。”,她先发制人。
老头灵光一闪,眼神流转于两人之间,硬生生带了几分心照不宣,“哦~是哥哥,是哥哥,年轻人嘛,理解理解。”他凑到林径霜耳边,“夫妻间的趣味?老朽不懂,老朽不懂……”他笑着摇头离去。
一直到人走了,傅之安仍盯着他的背影。
“我总觉得这老头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