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为什么我觉得很难受。”
烛火晃过,耳边坠着的一根红色棉线束着鬓边不太乖顺的几缕发丝,朱砂痣般晃在眼中。
他有些心虚,给解药时没有将朝客的话全部告诉她。他怕他一出口,就会破坏他们现在的这份平静。
“哪里难受,要不要请郎中看一看。”
榻上的人摇摇头,扶额躺下,本要开口拒绝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霎时起身。
“要不请个郎中看一看也好。”
她得趁着郎中来看诊,将手里几种珍贵的药丸卖出去。她可不愿意在这村子里和傅之安演什么恩爱夫妻,也不相信傅之安能憋什么好东西出来。
一朝君临天下,她只能是个绊脚石被扔掉。到那时见证过傅之安狼狈的人,都得被杀了。
死里逃生第一步,就是远离君王侧。就算是古代,也得靠着自己过上好日子。
“好,明日就请郎中过来看。”他这几日田间劳作的工钱,除去给焦大娘的伙食费,正好攒够了些郎中出诊的费用。
烛火熄灭,一张床上两人同床异梦。一个稀里糊涂的坠入爱河,一个盘算着离开这里,若是剖白心意,恐怕林径霜能直接越窗而去。
被君王爱上的女人,能有几个有好下场。
天蒙蒙亮,傅之安便出了门。今日上午不做工,得去镇子上给他的小妻子请郎中。
有的时候假戏真做久了,即使是聪明人也会当真。
出诊费有点贵,一吊钱租着青驴给郎中骑到乡下,怀里只揣着零星几个铜板。
“请问医师,镇上可有糕点铺子。”
青驴上的老医师捋着花白的胡子,一偏眼便心下了然,小年轻哄娘子来了。
“西边铺子,芙蓉糕。”说完便垂下眼皮在驴背上打着盹。
时辰尚早,今日新出蒸屉的糕点一个个白胖胖,花型中央点着红,甚至还能闻到幽幽的芬芳。
“糕三娘,新出的一屉芙蓉糕撒些花露。”他盘腿坐在驴背上,到了铺子前一双眼瞬间被热糕吸引,神采奕奕的睁着,哪还看出半点倦意。
铺子里的女人随机应答着,油纸包上一屉芙蓉糕,香香的花露淋上,香飘四溢。
“五个铜板。”
这可不便宜,一屉糕只六块,每一块都小巧玲珑,正巧是一口便能吃掉的大小。
他转身打算将这包糕塞到怀里温着,到家时还能热乎着。
驴背上的老者急了,两只眼斜瞥着他的动作,终于在包裹快要被收起时忍不住出声。
“两块糕点,指路费。”他云游四海行医,停在这镇子上许久就是因为这诱人的花糕,断一日都不行。
这年轻人不行,买了糕竟不孝敬几块给他。
傅之安牵着驴绳的手一顿,“只能一块,多了不行。”
上首的老者哼一声,气愤接过那块冒着香气的花糕吞入腹中。
“你这年轻人,这么小气是没前途的。”
“六块芙蓉糕,给你两块她不够吃。”
嘿,还顶嘴!他温絮行医一甲子,往常是大鱼大肉请他看病的豪门望族都排长队,现下这乡野小子连块芙蓉糕都舍不得给他吃。
真真气得胡子都发抖。
“哼,那老夫得给你夫人调调脾胃,如此能吃!”
半晌,牵驴的人从前面传来一句。
“能吃,很好。”
其实他想说的是,很可爱。
日上三竿,终于在乡上的土路上看见一只晃悠着摆尾的青驴。
篱笆院子里,林径霜依旧在那张躺椅上神游。自从吃了解药之后,能感觉到体内的蛊虫几乎销声匿迹,可脑子里对于伏黎和朝客的回忆却记忆犹新。
以伏黎的回忆为第一角度的记忆,常常让她产生一种原本是她爱上朝客的假象。恍恍惚惚中产生一种失恋的悲伤,蒙在心中久久不得消散。
而与傅之安一块的生活,更让她产生了一种背叛感。即使知道故事的主角并不是自己,却也被迫感受到主角的伤痛。
油纸包递到眼前,半眯着的眼中滑落一滴泪,突然惊醒看着眼前人。
扑鼻的花香伴着糕点的香甜气息袭来,整个人瞬间清醒。
老头自己下了驴,煞有介事的看着两人互动。
嘿,难怪了一路上护着那几块芙蓉糕,着不是还追着媳妇没到手呢吗。
“姑娘,把手伸出来给老夫把把脉。”
罗衫掀起,露出一节藕臂,一看便不是庄子里长大的姑娘。
老头觑着眼盯了她半晌,果断将衣袖往上翻。几道愈合了的伤疤赫然出现,是锋利的刀伤,很克制规整的划破血肉。
“被种蛊用来放血的?”只一眼他便能判定,“还算聪明,没死在那儿算你命大。”
“放血?”傅之安出声,为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