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一岁,她也踮着脚尖跟阿爹要了一丫和周甘棠一样大的西瓜后就急忙追了出去。
白乌村的屋舍都是沿着锦溪和梅溪分布的,没甚布局可言,远远看上去还会给人杂乱无章的感觉。
周甘棠家离淮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她经过了家门却没有进去,而是一路蹦哒到了淮江边。
停下脚步后才发现后面还跟着一个“跟屁虫”,待“跟屁虫”走近后她问道:“杨自信,你怎么又是一声不吭的跟着我?”
杨自信:“……”
“算了,你爱跟便跟着吧,正好我最近缺一个小跟班,允许你以后跟我混了!”
杨自信闻言,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能做棠阿姐的小跟班她一万个愿意!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她总觉得周甘棠身上有一股特殊的气场,那气场强大到她就想跟着她。无论周甘棠做什么、吃什么甚至说了什么,她都想学着她做一样的事、吃一样的东西、说一样的话。
用大人们的话来说,这应该就是偶像的力量吧!
此刻,她也学着周甘棠的样子大口啃着西瓜,将口中塞得满满当当的,那张长得如杨大厨一般有些肥厚的嘴唇显得更厚了,边啃还小声小气的说了些什么。
周甘棠没听清,疑惑的凑了过去,扯着嗓门的问:“什么?你能说大点声吗?”
艰难的将满口的西瓜咽了下去,杨自信才说:“我说棠阿姐的阿娘怎的今日没来?”
站直身子后周甘棠如释负重的吐了口气,心想“嗐,还以为你这小屁孩儿不愿意跟我混呢。”
转而对着眼前同她一般高的人儿释放了一个比一旁的芍药花开得还要灿烂的笑容,“我阿娘今日去城里了,要嘶——”
正说着周甘棠忽被什么东西晃疼了眼睛,泪水夺眶而出,本想用手擦拭,但一想到现下两只手都黏糊糊的,只好用比手稍微干净一些的袖口抹了抹。
杨自信慌了神,忙安慰道:“棠阿姐没事的,你别伤心,上个月我……我那住在城里的表叔叔死了,我阿爹阿娘也去了城里,说我年纪小,没有带我去,可我都没有哭… …”
听听她这张笨嘴都说了什么胡话,明明是要安慰人的,怎么搞得还像是在炫耀自己比对方坚强一般。
好在周甘棠正忙着抹眼泪,根本顾不上这个新招揽的小跟班。
眼下更重要的是她得赶紧睁眼看看,看看究竟是什么胆大包天的东西敢刺伤她的眼!
擦干眼泪后她瞪着一双恶狠狠的眸子四处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耳旁还时不时传来几声嘈杂之音,好似在说着“有我陪着棠阿姐呢”,好似又在说着“阿姐别伤心,我杨自信从今往后跟定你了”……
搜罗了一圈,也没找到罪魁祸首,四下里除了她、杨自信,已经站在不远处的巡逻大哥以外再无他人了。
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下她将目光移向了江对岸。
此时一阵约莫有三四成力度的暖风拂过,岸边早就按耐不住、想松快松快的蒲公英们便借着这阵东风悠悠然的飘浮起来。
漫天白絮、落英缤纷。
几瞬后随着部分的飞絮落地,渐渐清晰的画面里出现了一位芝兰玉树的少年郎。
少年手握一柄短剑,正随着旁侧一位中年男子的招式,依葫芦画瓢的比划着。他身着桃灰色金边锦衣,挺拔俊逸,单是飞天式的踢腿动作,便已蔚然成景了。
春心萌动只在那一霎那。
罪魁祸首是找到了,可周甘棠也看呆了。
她不顾巡逻官兵的劝说,硬是抱着一丫被啃得坑坑洼洼的大西瓜就要渡江去找对岸的小郎君。
说是巡逻官兵,其实不过是官府弄的形式主义罢了。两国只一淮江之隔,出趟国不过是游个水、一盏茶的事儿。
淮江北岸,以南涧城的白乌村起是蒙诏国;南岸,以邶城的坡村开始为析国。
两国和平多年,有着频繁且良好的商贸往来,南涧城及邶城作为两国接壤及贸易运输的重要城镇,两城的城门处常年设有重兵把守的出入关卡。
是以,白乌村、坡村的巡逻官兵这一职位,就是个基本没甚作用的摆设。
到底不用尽心尽职的闲差,巡逻大哥口头阻拦了几句,发现这小女娃不听,便也懒得管了。
谁知才没过多久,身后就响起一阵急促的扑腾声,吓得他赶忙回头。定睛一看,发现刚才那个小不点儿此刻正在水里扑腾挣扎呢!
尽管如此,手中的那丫西瓜还抓得死死的。
“嗐,原来是个旱鸭子!那还逞什么能”巡逻大哥暗道了句便一头子扎进水里救人了。
被救上岸后待到将肚子里灌的江水都吐了个干净,恢复过来的周甘棠第一时间便是往河对岸看去,生怕自己适才那狼狈的模样被对岸的翩翩小郎君给看了去。
然而事与愿违,小郎君剑也不舞了,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