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娆应了一声,倒是求之不得。
太子妃走向连徵,问道:“太傅怎的来此处了?”
“臣从政心殿过来,恰闻荷香,神清气爽,不料撞见唐小姐差点落水,好在臣及时搭救,才未出事。”连徵不疾不徐述说,他昨夜陪着陛下盘了一夜的棋,今晨才得陛下指令不必上朝。
“哦!原是如此,杳杳啊!你可要多谢太傅的救命之恩。”太子妃回头瞥了一眼垂头的唐娆,又对连徵笑了笑。
唐娆自是知晓恩情,不敢忘,她赞同。
连徵默不作声,眼眸有意无意的看着对面的唐娆,他修长匀称的指骨摩挲着衣袖。
*
日头微晒,宫宴也散了。
百合扶着唐娆慢慢走在宫道上,一路上微风拂过两人的衣角。
倒是凉快了几分。
百合瞧见唐娆细汗频出,忙从怀中掏出丝帕替她擦汗。
“姑娘,都怪奴婢不好,没跟在你身边,你受惊了。”百合颇为自责,她就不应该听姑娘的话留在席上。
唐娆笑着拍了她的手臂,安抚道:“好了,我这不是没事,你记得回府后,不可与母亲提起这事,我不想让母亲跟着担心。”
百合从未想过,一向娇贵的姑娘,如今这般懂事。
她跟着点头。
“哎呦!真是主仆情深呢!你家姑娘当众不知廉耻的搂抱男子,这些个事宫中都传遍了,还以为是小事不成?当心日后相看人家都嫌弃。”
说话的人是沈盈盈,她一副看戏的神情调侃着唐娆,手臂还挽着同她一起的清鸿郡主。
方才宫里的情形她们看得一清二楚,碍于太子妃与太傅在场,不好发作。
这会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必然要羞辱一番。
唐娆抚弄额角,没来得及说话。
百合则一马当先的指着她们辩解道:“表姑娘,郡主,莫要胡诌坏人清誉,再者我家姑娘冰清玉洁,从不会落井下石的嘲弄旁人,更不会视姊妹不顾,像表姑娘您倒是枉为女子了,正所谓女人何苦难为女人,况且您与姑娘还是连着血脉的亲表姊妹。”
沈盈盈从未想到,自己有一天竟会被一个奴婢数落。
“你敢讽刺我?贱婢,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沈盈盈气急败坏地上前就要教训百合,又连同清鸿郡主身旁的婢女一起围住唐娆和百合。
“表姑娘,你疯了不成?”百合不敢置信,原以为沈盈盈是单纯看不惯自家姑娘,私下恩怨并不深厚,如今这架势,颇像是要吃了她们主仆两个。
沈盈盈扣住百合的脸,拍了拍她脸颊,恶狠狠道:“贱婢,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抽你。”
“盈盈,注意点,咱们还在宫里。”一旁的清鸿郡主看到沈盈盈有些失控的样子,她再也看不下去,赶忙拉住劝说。
果不其然,沈盈盈听了这话,手上的动作一顿,气哼哼的松了手。
“别以为在宫里我不敢拿你们如何,等出去了,我要你们好看。”沈盈盈放狠话道。
百合摸了摸掐疼的脸颊,她眸光亦是盛着怒火,咬牙望着沈盈盈。
在她心中,不管是何人都不能对她家姑娘不敬,否则她豁出这条命,也要拉上她们一起死。
唐娆不太舒服,硬撑着身子,将手搭在百合肩上,轻轻推着百合侧身,引得百合焦急。
“姑娘。”
唐娆不理会百合的叫唤,而是将视线对准沈盈盈和清鸿郡主,她似笑非笑地捻了捻乱了的衣裙,徐徐出声:“我看姐姐是忘了我兄长的教诲了吧?还是忘了祖母对你的教诲?需不需妹妹我提醒提醒你。咱们两个到底谁收拾谁啊?是舅父还是表哥对你太过纵容还是你已忘了咱们的关系了吗?”
沈盈盈捏紧拳头,对于唐娆话里的意思,她气得牙根疼。
祖母一向疼爱唐娆,子明表哥视妹如宝,若是今日这事传到他们耳里,她的日子的确不好过。
光是想到祖母,沈盈盈就更讨厌唐娆了。
“我们走。”沈盈盈十分不甘的冲着唐娆嚷嚷。
最终,她们气咻咻地离开。
百合见此,登时松了口气,又望向唐娆,脸色潮红,似是不太正常。
“姑娘,你当真没事吗?”
唐娆缄口不言。
主仆二人刚出宫门,唐娆便头昏脑涨,浑身使不出一点气力,身子如同火烧般,晃晃然地倒在了百合肩头。
百合见状吓了一跳。
“姑娘,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不要吓奴婢啊!”
百合急得快哭了,适才还好好的,怎的会这样?
唐娆迷迷糊糊的,也不知百合在说什么。
依稀间,她生了幻觉,有一人逆光朝她走来。
那人的脸她看不清楚,只记得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