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辰的瞳色瞬间冷了下去,脸上浮上了层薄愠,“二舅兄,本王是看在知知的面子上叫你,本王打仗是耽误民生,可若是边境破防,中军哗变,哪有百姓的日子?”
“你就这么跟下官这么掰扯吧,下官告诉你,不能只指望着江南江北的赋税,万一江南受灾,税赋收不上来,国库空虚,不发展民生,你怎么有钱去打仗?”谢穆秋焦急地来回踱步,自己这妹夫这么就这么轴,民生都耽误了多少年,多少地方官道年久失修,废弃不用,交通不便,耽误了多少地方的发展。
不发展怎么征收各地的商税,打了近十年的仗,为了充盈国库,年年加赋税,如今百姓的税赋已经不能再增加了。他想着若是官道通了,各地的往来运送方便,增加商税的同时,为百姓减免些田税。
“地方的官道年久失修,当地没营生,朝廷怎么收税?收不上税怎么打仗?朝廷官员的俸禄怎么发放?”见妹夫说话不客气,眉眼间起了愠色,他更不客气。
洛安辰的语气急,周身散发一股上位者的威压,“舅兄,你可曾想过,边境的将士们保家卫国,户部年年拖欠军需,若是边防破了,百姓流离失所,更谈不上税赋!”
谢穆秋到底是在官场多年,私底下早见过妹夫是什么样,可见妹夫的威压心里有些颤颤,底气不足,梗着脖子道:“朝廷官员那么多,年底一发国库都空了,看你怎么跟圣上交代。何况,这些年因官道失修被盗匪打劫的百姓少吗?他们的命难道不是命?你再想想,若是当地官道畅通,何以盗匪为患?”
他听了妹妹的话,派人当天查了刑部这几年的大案,整理出来连夜写奏折,第二日便让底下人上了奏折,引起朝廷轩然大波,圣上为民着想同意修路。可没想到圣上这么快就倒了,让妹夫主理朝政。
“本王担着西北的将衔怎么不能为底下的将士们考虑。”洛安辰揉着调动的眉心,不想与舅兄争吵,毕竟伤和气,缓了口气道,“舅兄,这些本王知道,可是......容本王想想。”
“妹夫,你当时打仗不是拉回来些金银财宝吗?除了一部分用在军需,你在王府留着吗?”
洛安辰不想与舅兄说话,坐下伏在案上,单手支头,苦恼地说:“舅兄,当年突厥把王府府库洗劫一空。”
“妹妹给我说过,她走的时候埋了一些,要不先应应急?明年下官不会这样了,真的下官保证,实在是国库没钱了。”谢穆秋脑袋凑过去眼神无比真诚。
“舅兄,先今日不谈这些了。”洛安辰实在是头疼,不想和舅兄这么闹下去,毕竟他们之间夹着妻子不想闹得关系不好。
回王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书房传唤了顾长史,长史躬身行礼,见王爷脸上似有郁色,“王爷,这是怎么了?”
洛安辰端坐在紫檀书案前,书案上摆放着刚账房拿过来的几本王府的账册,他大致翻了下这些账册,“如今府里有多少库银?”
顾烨心中盘算了下,“回王爷的话,大概有个二十万两左右。”
二十万两,这些远远不够,起码要七八十万两,这些年他打仗算了下数百万两确实是有的,大致八九百万两。军资耗费巨大,户部克扣军饷,不按时发放,让他不得不从中贴补。即便是如此,将士们依旧缺衣少粮,让他头疼不已。
是他愿意打吗?将士们愿意打吗?还不是为了身后的家国,父母妻儿。
他以为户部换了个官员,换成了舅兄,能为他稍稍提供些方便,可当下看来,确实他们的分歧良多。王府二十万两,他突然想起舅兄说的话,当年他送的那些金银首饰,西域珍宝,知知是藏起来了,这倒确实能应急。他得回去问问妻子。
顾烨见自家主子愁眉不展的样子,这是为了年底的军需发愁?应该是,王爷可不是在一直贴着,可如今户部尚书不是王爷的舅兄,怎么仍是如此。
当年王府开销巨大,何尝不是王爷往军需里贴钱。
洛安辰跨过玲珑阁的小门,找了一圈,听见亭子里传来妻子嬉笑的声音,只见她和孩子坐在亭子,两人边嬉闹着,边吃着桌台上的瓜果糕点。
“怎么了?”谢知微见来人神色不佳,是遇到什么事了。
“听说你当年埋了不少东西。”洛安辰撩起衣袍拾步走上几级台阶,坐在女子身旁的石凳上,问妻子是否舅兄说的属实。
“是啊!”谢知微一脸诧异,她只告诉了二哥,这是她二哥那个大嘴巴说的吗。
“大概有多少?”他一脸急切的想知道。
“不是那些都是你当时出去回来的时候带的。我埋得急,没估具体数目,怎么了?”女子的眼底划过一丝疑惑,问这些干什么,要给她挖出来么。
见是真的,洛安辰缓了下焦虑的神色,户部上书修路的折子皇兄批了,他只是按着不发,当下看来这笔银子是没影了,若是妻子当时真的埋下了,他记得给她带的东西价值不菲。他耐心解释,“舅兄修路要银子,年底军需不足,若是当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