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可公之于众,没有半分隐藏。
但李鹤珣仍旧有些不适应沈观衣的直白。
黑暗中,他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眼下呼吸沉重,掀开薄被便要起身。
“李鹤珣!”
少女恼怒的声音自身旁传来,他掀开被子的手骤然顿住。
“你是不是讨厌我。”
她此时的声音像是窗外暴露在雨下的娇花,尽管焉巴巴的,却仍旧能感知到其中的生命力,“今日你也听见了,若我有了孩子,便可以不用喝药了。”
所以她是为了不喝药才……
李鹤珣也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甚至有一瞬的迷茫。
“你既不愿与我同房,那你娶我做什么?”
沈观衣气的口不择言,俨然已经忘记在嫁入李家前,她所要的只是相敬如宾。
李鹤珣察觉到沈观衣生了恼,几乎每次她一恼,最终头疼的都是他。
沈观衣行事乖张大胆,甚至没有半点道理可讲。
但她方才的话也令他反思了一瞬,行房虽不易过多,但却是夫妻之间的义务,为何到了沈观衣这儿,他便如此抗拒?
是因为宁长愠的那番话吗?还是……
李鹤珣眸光一紧。
还是他怕引以为傲的冷静矜持在沈观衣这儿溃不成军,成了一个笑话。
一晌后,他垂下眼睫,淡淡问道:“你今日可累了?”
沈观衣靠着床脚,双腿屈膝,将被子抱在腋下,没好气的道:“不累!”
“好。”
沈观衣扁着嘴,只觉自尊受挫,恨不得挠花李鹤珣那张云淡风轻的脸。
他凭什么对她无动于衷!
凭什么她都如此主动了,他还能将她推开!
沈观衣气到炸毛,死死的揪着被子,明知黑暗中看不清,却仍旧目光如刀的盯着那道如松如竹的背影。
总有一日,她也要让李鹤珣尝尝这种滋味不可!
脑海中的种种报复还未凝成计策,沈观衣的手腕便被人紧紧扣住,下一瞬天旋地转,刚惊呼出一个音儿,唇便被人封住。
她瞪大了眸子,只觉一抹冰凉温柔又不失霸道的在她唇上辗转。
她气呼呼伸手想要将人推开,却在半空中被他握住,高高的举过头顶按在枕上。
交合的双唇微微松开,银丝从中断裂,落到沈观衣殷红的唇瓣上。
李鹤珣的身子并未退开,垂眸盯着那张方才被他肆虐过的地方,嗓音喑哑,如同一个好学的学子,“是这样吗?”
“时辰不早了,我乏了。”沈观衣咬着牙,方才因他升腾的恼怒还未褪去。
温热的呼吸彼此交融,李鹤珣浅声道:“那我……快些。”
沈观衣挣着手,瞪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还未出口的话又被封在了唇里。
她被亲的有些晕乎乎的,待她再回过神来时,腰窝一凉,衣衫半褪。
不过片刻,只剩春帐旖旎,一室缠绵。
雨下了一夜,广明院叫了三次水,直到子时雨才赫然停下,院里的动静也渐渐平息消散。
-
寅时。
公鸡啼晓,床榻上的男子略微掀起眼皮,酸麻的臂膀令他忍不住低头看去,少女不着寸缕的窝在他怀中,露在外面的藕臂上红点斑驳,暧昧至极。
三日休沐已过,他今日要起身上朝。
手臂刚动了一下,怀中的少女便忍不住贴紧了他一些,薄被从她肩上滑落,露出胸前被‘摧残’后的痕迹,李鹤珣别过脸,将手臂从她的脖颈下抽了出来。
少年红唇微张,嘤咛一声,顿时令李鹤珣想起了昨夜不可抑制的疯狂。
他只睡了一个时辰,眼下头疼欲裂,想起那等事,额头更是忍不住青筋直跳。
也不知道沈观衣是从哪处学来的玩意儿,姿势怪异,毫无廉耻可言!
情.欲褪去,便只剩下阵阵不可言说的羞恼。
果然规矩不可废。
他眉目一拧,将仍在酣睡的沈观衣从床上薅了起来,“沈家不曾教过你晨起时的规矩?”
丈夫上朝,妻子应当起身伺候梳洗。
“沈观衣。”
沈观衣柔软无骨的靠在他肩上,呼吸均匀,不像要醒来的样子。
李鹤珣薄唇紧抿,口中振振有词的说着事关规矩礼法的道理。
那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一而再的被人打破,他不适,也不认同。
沈观衣耳边嗡嗡作响,脑袋昏沉的掀起眼皮,在瞧见李鹤珣冷漠的眉眼时,以为还在那档子事里,她压下不耐,迷糊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差不多行了啊,再闹我就要生气了。”
说罢,她又往他怀中钻了钻,手臂挂在他的脖颈上,下意识去揉捏他白皙的后颈,嘤咛了一声,“腰还疼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