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天欢还在孝中,乘车街上,百姓虽然没有向她的马车扔菜叶子,但是也对她颇有微词。
在百姓们的窃窃私语中,她得知叶清宇还是叛变了,天欢嘴角带着冷笑,心道真是愚昧无知的世人啊,那叶清宇会对自己的杀父仇人卑躬屈膝吗?想到前世的种种,天欢也不能确定。
佳卉在马车里观察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王妃……”
天欢搂着她道:“别怕!我们不会有事的!”
回到宣城王府,萧凛已经从宫里回来了,看着他有些沮丧的表情,天欢上前握住他的手道:“王爷,你可有为难之事?不妨与冰裳说说。”
萧凛抬起头看着她道:“又让你受了委屈,以后都不会了。可通过这些事实在不放心留你在盛都。”
天欢急忙问道:“王爷何出此言?什么叫留我在盛都?冰裳如今已无家人可以依靠,王爷……”
“你听我把话说完,父王已答应我,叶清宇之事和叶家没有关系,也不会牵连于你,可如今盛国已无大将,父王已经派我前去,发兵迦关了。冰裳,战场凶险,军中艰苦,你一向柔弱,况且现在又有孕在身……”萧凛担心地说道。
天欢看着他眼中的不舍与深情忙道:“王爷,冰裳作为叶家人,恐怕终难逃一劫,冰裳死不足惜,只是苦了我们的孩儿,可即便是死,我也想死在王爷身边,王爷带我离开吧,我不想一个人留在盛都。”
天欢说着竟留下泪来,萧凛将她拥入怀里说了声:“好,战场情形莫测,但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天欢看着他笑了,二人相拥而眠一夜。
次日,天欢随军出发,听着庞博士叹口气道:“与叶小将军饮茶之事,犹在眼前,怎么会变成这样?真是世事无常。”
萧凛眼中透着哀伤,淡淡道:“两国交战,受苦的还是黎民百姓,若有的选我宁愿……小师叔,你本是方外之人,这种两国争霸的俗事,你和众师门中人大可置身事外,可是如今可还得为我们盛国对抗景国。”
庞宜之摆摆手说:“两国纷争是俗事,但是除妖降魔不是,你要策马疆场拿性命冒险,我们便没有不去的道理,否则回去仙门的人问起来,我可没脸。再说了,俗世间的历练本就是一场修行。”
萧凛不禁笑道:“之前听他们说,逍遥宗的宗旨是除妖降魔,匡扶正道,如今看来却是真的!”
萧凛扬鞭而去,身后跟着天欢的马车,还有三万兵马。
澹台烬站在迦关的城门楼上道:“萧凛竟然亲自来了,看来你的投降,着实是刺激到盛王了,不过孤倒是很期待,与萧凛再次见面,过去在盛国,他是高高在上的六殿下,而孤只是一个受他照拂的质子,若按世人所说,他也算是孤的恩人了。”
身后的叶清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宣城王仁厚,所到之处皆有恩义。”
澹台烬看着城门楼下轻轻道:“所到之处皆有恩义,的确是他的为人,可惜恐怕孤要做那个,忘恩负义的人了。”
然后看了一眼身旁的妖兽道:“这畜牲,整日只知道吃喝瞌睡,若是想凭它们就拿下盛国,恐怕还得耗上些时日。”
那妖兽怒吼一声,发泄着不满,澹台烬又叫道:“翩然,你再去替孤找找看,看哪里还有更厉害的妖兽?”
翩然有些不太乐意地说:“这方圆百里内,有名有姓的妖兽都被你收了,还剩什么呀?”
澹台烬回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叶清宇也为她担起心来,只听得那澹台烬说:“迦关离墨河不远,听闻墨河自古以来就是一条凶河,难保水中没有妖怪,你去替孤找找看。”
翩然心中冷笑,这是你自找的,正好来个引君入梦,哼!
这日天欢正在排列阵法,没想到气血滞怠,灵力受阻,不由得抚向自己的肚子,想着已来到墨河,心中自是一喜。
萧凛在帐内看着军事图,庞宜之走了进来问:“连着几日昼夜行军,到了这墨河边上,总算能停歇一夜了,怎么愁眉苦脸的?有什么不对吗?”
萧凛指着军事图的标记道:“方才斥候来报,有景国军队紧急行军,已至墨河北岸。”
“我们这才刚站稳脚跟,难不成就要开战了?”庞宜之急忙问道。
萧凛向前一步,皱眉道:“蹊跷的就是这里,明明景国的军队已经到了,却一直没有任何动静。”
萧凛围着军事图边走边道:“不过我军连日交兵恢复失地,如今人疲马倦,也实在不宜立刻开战。”
庞宜之忙掐指一算,变了神色道:“不妙,恐怕他另有所图。”
萧凛走到他跟前问道:“另有所图?怎么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