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用担心,还有昭爔上将军在呢。
——对方再强,又有何惧?昭爔上将军可是无往不胜的。
——只要有昭爔上将军在……
昭爔上将军、昭爔上将军、昭爔上将军!你们的昭爔上将军比任何人都更加饱受战争的煎熬!
【若是以后不打仗了……】
裴翀心口阵阵刺痛,他将白发紧紧攥在手心。
若是以后不打仗了,我希望第一个享受和平的人是你,我希望第一个开怀大笑的人是你。我希望你永远不再烦忧,不再落泪。
希望你所有的旧伤都不会复痛,也不要再早生华发。
希望你长久顺遂,受君臣礼敬,万民瞻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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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岳双乾的王驾准备启程返回都城天玥。昭爔裁撤下来的军队将护送他回城,裴翀也要回去丹水那边了。
昭爔在南桑城外为众人送行。
看着岳双乾忧心忡忡的样子,她笑道:“裁撤军队后,现在的粮草还够二十万大军吃半月,大王不必太着急。”
“只剩半个月,如何能不着急呢?”岳双乾比昭爔还急,“我前日就已经先一步传信回城,一旦筹集到粮草,不管是多是少,我都会立刻给你们送来。”
罗烨也道:“有一个人或许有办法,我已给她去信,待我回去也能助她一臂之力。”
“丞相说的是?”
“前任少府之女,治粟内史义女,张书秀。”罗烨不出所料地看到了昭爔惊讶的表情,忍不住笑道,“在上将军出征的这半年里,张书秀已经官至太仓了。”
“书秀姑娘真的了不起……”昭爔感叹了一句。当初张书秀说她会早日进入朝堂,当真说到做到。“下次见面的时候,就可以叫她张大人了!”
“下次见面的时候,也是天下一统,为两位上将军庆功的时候了。”
“昭爔!裴翀!多多保重!”
“大王保重!丞相保重!”
马车辚辚远去,昭爔收回目光,看向裴翀:“你也多保重。”
“当然。”裴翀跨上马,借着高位仔细地看了看昭爔的头发,仍是乌黑浓密,整齐地束成了冠。
他想到两个月前在常谷隘口与她见面的那次,是自己目送她骑马远行。今日倒是反了过来,换她来送自己了。
但她仍然只说一句“保重”。就不能多说点别的嘛……
这时,昭爔好像想起了什么,裴翀眼睛一亮,期待着她的下文。
她开口:“对了,你后来有没有看到我落在温泉池旁的一条手巾?”
裴翀没想到她问的居然是这个,一瞬间有些措手不及:“没、没看……手巾?什么什么手巾?没看到。”
“嗯?”她看了他半晌,低低地笑了一声,随后用好似疑惑的语气说道,“那许是落在别的地方了。罢了,无妨的。”
裴翀松了口气,朝她挥了挥手:“那我走了?”
“好,下次在昊明城外见吧。”
不同于常谷隘口那次,这回她给出了下次见面的地点,让裴翀心里有了盼头。他扬起嘴角:“一言为定!”
“驾!”
战马向丹水的方向奔腾,裴翀心里雀跃,左手握住缰绳,右手却偷偷握住了左手手腕。
在他的手腕上,不知何时缠绕了一缕编成绳的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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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明宫。
[寡人要代替你,护佑全天下的子民!]
“嗤……哈哈哈哈哈哈!”
司伯嵩把岳双乾的回复扔到一边,简直要笑到背过气去。所以说小孩就是小孩,真好啊,在这弱肉强食的乱世里,还能有这么天真纯洁的愿望,还能不考虑任何现实因素,像个愣头青一样闭眼往前冲。
明明赫月的粮草也不够了,竟然还想要继续开战?司伯嵩擦掉笑出的泪花。姓昭的,你还真是不长记性啊,看来上次断粮死了七万人的事对你的打击也不算大嘛。
说起来……为什么赫月的粮草不够了来着?哦,对,是因为岳双乾竟然把自己国内的粮食分给了燿日百姓!哈哈哈哈哈哈!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人成为了君王!为了救助敌国人反而导致自己缺粮!这行为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既然是敌国百姓,你管他们去死?
笑够了,司伯嵩的目光重新变得阴狠。这样不是很好吗?寡人还得感谢你啊,岳双乾。多亏了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孩,现在曜阳和赫月的军队条件一样了。你不就是靠着姓昭的才走到了这一步?
只要姓昭的死了……你们赫月就彻底完蛋了!
“大王,他们若不愿接受求和,那我们……我们还打吗?”田公公捡起国书,忧心忡忡地问道。
“打啊,为什么不打?”
“可是,我们没有合适的率军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