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心头之患,她儿将来的路才能走得更稳。
思及此,皇后心下已有了考量,问:“那个叫竹莺的女婢,是什么来头?”
溯溪是个办事稳妥的,早就把竹苑内的一切打听清楚了。“她呀,原是陛下身旁的奉茶婢女,因着姿色上佳,被允了贴身伺候陛下,但不知怎的,又被陛下赏给四殿下了。”
皇后阴恻恻地笑了笑:“竹莺,竹苑。她这名赐的也有说头。”
指不定是皇帝一早就给四皇子备下的人。
又问:“四皇子可收用了她?”
溯溪摇头,“不曾。竹莺到四殿下身旁没多久,殿下便以祈福诵经的名义出宫了,中途碰上那档子险事,回来之后身子越发不好,夜里咳的要命,这才两日,太医已快要住在竹苑了。看四殿下的样子,恐怕是有心也无力。”
“不管收用没收用,都不打紧,”皇后狭长的眸子一眯,“能在陛下身旁奉茶的婢女除了容貌上乘,家里必在上京城也是有些门道的,你派人去查探一番,若能找到个把柄攥在手里,本宫便多了一枚可用的棋子。”
溯溪懂了她的盘算,领命而去。
另一头,卓清绾好歹被惜玉拽进了竹苑,廊下的一排灯笼还挂着,给肃静的院子增添了一抹别样的颜色。但还是略显寂寥。
别的宫中恰逢中秋都收拾的欢欢喜喜的,伺候的人多,人气儿自然也旺,竹苑中只有位年长的刘公公,时漳是暗卫,轻易不得出现于人前,至于那位贴身伺候的婢女也不知到哪儿去了,总之不见踪影。
卓清绾没多打量,随惜玉一并入了门。
傅寒川并不在大厅之中,应是在楼上,惜玉站在廊上仰头嚷:“四哥——”
一想到傅寒川的状态如枯鱼之肆,这会儿该是在休息,卓清绾赶紧拉了她一把,提醒:“小声些。”
惜玉却误以为她怕自己失了礼数,安抚道:“无碍,四哥对弟弟妹妹们向来宽容,不会计较这些的。”
话音刚落,楼上的门开了,探出头的竟然是傅寒恒。
卓清绾冷不防与他对上视线,两人具是一愣,到底是她先移开了目光。
可方才那一眼也足够她看清,他本就生得俊朗,今日为了节日一番打扮,当真如话本上描写的少年将军一般,“齿编贝,唇激朱”,“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巍峨若玉山之将崩”,搅得卓清绾一颗心不安分的悸动。
她索性背过身去,掩盖眸中控制不住的仰慕之情。
楼上的傅寒恒瞧见这一幕,误以为她还在因昨日两人争吵之事不愿理睬他,惆怅地叹出口气,飞快从楼上下来。
惜玉还未来得及调侃他们一句,便见傅寒恒毕恭毕敬地喊了她们声“妹妹”。
惜玉愣住,不明所以地看看他,又转过头去瞧瞧仍旧背对着的卓清绾,明白了:哦,原是闹别扭了啊...
她眼观鼻鼻观心,当做不知情的样子,问:“四哥呢?”
“在楼上。”
惜玉当即要上楼,却被他拦住。
傅寒恒又瞄一眼卓清绾,长叹道:“我且同你们说了,你们千万沉住气,莫传出去。今日是中秋佳节,前朝的臣子及其家眷这个时辰都该入宫参加宴会了,一直到晚间才散。父皇特请了佛寺的高僧来为民祈福,可见有多么注重。这个节骨眼上,就算天塌下来也不可声张,万一坏了父皇的事,咱们皆吃不了兜着走。”
他顽劣惯了,人前总是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模样,难得有这么一本正经的时候。
别说惜玉被唬住,卓清绾也一并转过身听他的话,心口闷闷地不舒服,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升腾,将她方才那抹微乎其微的悸动压的一干二净。
傅寒恒左右瞧了一圈,尽管院中并无旁人,他却仍不放心,带着她们进入大厅说话:“我昨日醉酒,宿在骅裕宫中,那时见四哥还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今早起来,他却面色煞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病歪歪地靠着床柱。我不敢惊动父皇,悄悄让暗卫拿着牌子去请太医院轮值的医官来,岂料医官还没到,四哥就呕出一口鲜血...”
“什么?!”
惜玉讶然,“今早我来寻四哥时确实见他面色不对,他只说是昨夜受了冷风,没有大碍。怎么会吐血了?”
卓清绾亦大骇不已,“他现下如何?”
傅寒恒深看她一眼,只见她急得没了分寸,贝齿紧咬着下唇,隐约见了血丝。他心下抽动,压下唇齿间的酸味,答:“总算是无碍,喝过汤药已睡下了。不过——”
卓清绾一颗心还没完全放下就又被他吊起来,“不过什么?”
惜玉也急,催促:“你有话就一口气说完吧。”
傅寒恒似是对此事讳莫如深,犹豫了好半晌,方松口告知:“宫内有专门负责为四哥调理身子的太医,他今日休沐,我特着人将他带来,就怕是那医官误诊。可他也说,四哥的身子虽被旧疾拖到亏虚,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