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亦翎看着这一堆电话号码和乱七八糟的长备注，有点无语。
在下山前，总天师老泪纵横地抱着他哭，大洁癖张亦翎嫌弃地要死，“死老头！你的鼻涕不要再挂下来啦！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小一师弟，我也舍不得你！”大师姐张亦芸也红了眼睛，“你这次下山，有谁欺负你你就告诉大师姐！大师姐给她拳头吃！”
张亦翎乐道，“放心吧大师姐，有三师叔的丹药，还有五师叔的百宝袋，九师叔送我的剑，还有你们给我画的这么多符咒，谁能欺负我？”
“小师弟可是九阶道师，谁能打过他！”二师兄张亦珏嘲笑道，“芸儿你行吗？”
张亦芸的脾气一点就炸，冲着二师兄逃跑的方向就冲了过去。
二师兄留下一道残影，边逃边挥手喊，“小师弟！再见！回来记得给我带特产！”
云泽山是人间大道的归处，世间三百六十五座天师府的朝圣地，天下道庭。
是极热闹的地方，张亦翎的家。
张亦翎往下拉着通讯录，尽是【云泽唯一女九阶你宇宙无敌大师姐张亦芸】【记得给可可爱爱的小玉带最好玩的游戏机】【云泽最帅天团团长四师兄张亦度】……
他拉到一个自称宝贝徒儿最最最最尊敬崇拜的师尊号码上，拨打了过去。
“崴？是小一吗！”电话那边传来精神的吼声，隔着手机都喊地林非白耳膜痛，“你都不想师父的吗你这个白眼狼呜呜呜！”
“师父，徒儿这边……”
“呜呜呜你终于打电话来了！之谦这个老匹夫前几天把我的花圃搞坏了！还有你二师兄个不省心的又去招惹你大师姐腿都被打断了……都老夫老妻了还吵吵闹闹的烦死了！”
“……”
林飞白：……
“老头！”张亦翎打断老头子的絮絮叨叨，“寂鳞快死了。”
电话里瞬间沉默。
老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痛快道，“老妖怪终于要挂了啊！活的也够久了！”
“下山前，您说让我帮助寂鳞。”张亦翎说道，他回忆起寂鳞沉睡的模样，她身上的灵气已经无法凝聚在一起。
张亦翎将村庄里发生的事全部快速讲了一遍，“我输入真气也没法护住她的生命力，符咒也不行，师叔的丹药对她也没有用。她的体内就像有一个无底洞，什么东西扔进去都消失不见。”张亦翎的眉头皱起，他认真问道，“她究竟是怎么了，我记得传说里上古大妖是不会死的吧。”
“师父，我不知道“秽”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能让人和妖入魔？”
为什么开启和平时代的“天镜盟约”会被当做禁忌埋藏，为什么传说中已经陨灭的十妖还活下来一个，张亦翎的心中还有很多疑惑，“我只知道能够净化秽的寂麟肯定很重要。”
电话里，老头子轻轻叹了口气。
叹息声犹如饱含着穿越历史的遗憾和悲哀，萦绕在这人世间，久久不曾消散。
老头的声音似乎更加苍老，带着颤抖，“小一，我看着你长大，从豆点大的小奶娃……长成顽皮的男孩……再像现在这样……你，你是我十七年的心血，我将你当亲生孩子……”
“您说过，男儿的肩膀要扛起大道与苍生，我已经加冠了。”张亦翎垂下眼帘，绒扇一般的睫毛笼成一片阴影，他认真地道，“我就是为此下山的。”
“你确定吗？”
“确定。”落日余晖透过窗台，少年柔和的面容轮廓中隐隐透出凌厉的刚毅。
“寂麟是上古大妖，这普天之下只有你能给她渡阳气了。”
？
“……阳气？什么意思？”
张亦翎刚问完，手机传来信息的提示声，他点开信息，是一张图。
张亦翎的脸瞬间红了，愠怒道，“死老头！你逗我呢！？”
“方法已经发给你了。”电话里老头儿的声音很无奈。
林非白赶紧凑上来，“是什么方法？”
张亦翎赶紧关掉信息，娇艳欲滴的血色已经染红了耳根，连说话也结巴起来，丝毫没有了为苍生就义的勇气，“师师父，人命关天……你别闹啊……”
电话里的老头开始耍无赖，“天生万物，阴阳调和，现在寂麟是冬眠了，只能你自己来！”
听到老头子的话，张亦翎的脸热地烧起来。
站在一旁的林非白愣了半晌，脸刷地也红了。
许久，林非白才支吾道，“小一弟弟……虽然……我觉得……这种事肯定是你亏大了……但是吧……我觉得……老板醒了会打死你的……”
他偷偷瞄了瞄张亦翎，此刻高挑俊朗的少年已经烧到冒烟了。
“师……师父！”宕机的小白脸憋着一张通红的脸，好似想抓住救命稻草问，“没有别的办法吗……”
“你以为我愿意让你被寂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