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神戮殅!白鸦右手反解微隐诀召出祭仙剑,他现在只想把这个梦魇中的戮殅大卸一百零八块,只要瓦解这个梦境,那些熟悉又陌生的族人面目就能够消失,已经发生的所有过去就将回归正轨,那个完完整整会笑会骂的昭素江就会重新站在他的眼前。
祭仙剑一出,白鸦三色灵力光流灌注剑身,一道长虹从里至外破开了虫状鬼物的腹部,鬼煞缠绕而成的长手和触角们向白鸦袭来,想要阻止白鸦,但祭仙剑本就是修灵近千年的女鬼王晋摇公主所炼,对鬼煞之气完全克制,鬼物的长手与触角片刻就被斩断,散落四溅开去。白鸦大吼一声,高高举起右臂一把将祭仙剑连同鬼物的头部钉在了熔岩之壁上!鬼物痛苦嚎叫着,虫足在熊熊地狱火光中挣扎乱舞,渐渐垂下了头,鬼物头部的两只黑色巨眼赫然是朔藜和朔红绫的脸。朔红绫双目瞪着白鸦的脸,目中流出煞气之泪,是爱而不得的无声质问,问自己问白鸦,更是问命运。“白鸦!你这死不悔改的叛徒!”朔藜大骂。空中发出更多恶灵的回应,那是来自白鸦全族的恨。
白鸦咬牙,决定再也不可被这些幻象扰乱心神,右手持剑,双腿向着岩壁上的火焰一踏,整个身体荡了出去,左手一把将血肉模糊的素江捞回了怀中。巨大鬼目中的朔藜朔红绫见白鸦仍不回头,两只恶灵燃起胸膛里两颗鬼灵珠,化作两道恶煞利刃,电光火石之间冲向了素江!白鸦虽有防备,但仍避闪不及,只听当啷数声,竟是那上古之物缚灵寒铁锁被撞飞在了祭仙剑之上,而素江的双腕齐根被斩断,她的双手依旧连着缚灵寒铁锁,随着铁锁一起坠下了无尽的地府深渊。白鸦的目光根本不敢触及素江周身,他告诫自己只要破了戮殅的幻境就都会恢复——他运气灵力把祭仙剑又生生向着熔岩之壁深处推进了数寸,然后将素江残破的身体小心地放在祭仙剑上,赤手空拳向着戮殅笑声处纵身跃下!
白鸦向地狱深处下喊道:“真神戮殅!有种就现身出来一战,难不成你连我这个真神虚离的躯壳都害怕吗!”白鸦并未看见,他身后,素江双腕正有魔灵力源源不断地涌出,浓重的魔灵力包裹住了素江包括断腕在内的各处可怖伤口,新鲜的血肉招来了更多的恶灵想要分一杯美味的活人肉羹,却在触及魔灵力的瞬间尖叫着灰飞烟灭——
白鸦心中的愤怒与急切让他不断地加快速度,他频频以掌击向四壁,将自己推向地狱下方,很快周围的环境再度发生变化,熔岩和烈火让温度到达了连恶灵都无法忍受的地步,只有稀少的巨大鬼物团因为灵力修为强悍而缓慢沿着地狱之壁浮浮沉沉行走,而与此同时,白鸦感到一股无处可寻的冰寒之意透骨进入了身体,明明体肤之上被灼烧得冒出滋滋焦臭味道,牙齿却开始无法控制地打战。白鸦因这两种极致的苦楚发出无声地嘶吼,他更加频繁地加速,只求马上就把躲在暗处搞鬼的戮殅给找出来!白鸦面目虽因忍受折磨而变形,但他涅金之瞳中的嘲讽之意分毫不减,他道:“戮殅,我知道你躲在暗处听着呢,你也就现在可以安稳藏一藏了,等到你的老冤家虚离降临,恐怕你在他面前连只偷生的老鼠都做不了哈哈哈!唔!”白鸦忽地心口剧痛,仿佛有无数根寒冰之刺从胸膛中向外破出,而体外的滚滚岩浆瞬间涌进了破裂的伤口里!
终于,白鸦一直等待的声音再度响起,那声音道:“怎么,享受了本神这无间地狱许久,你就是这样表示谢意的吗?”随着戮殅的再度开口,永无止尽的坠落也到了头,白鸦重重跌在了一个坚硬的地面上,与熔岩四壁不同,这里空间开阔,异常干燥,只是阴暗无比,借着涅金之瞳,白鸦倒是依然能够视物,他挣扎抬起上半身,视线穿过半人高的林立白骨,看见了立于他对面数丈远的矮小黑影。白鸦咧嘴一笑,混着淋漓鲜血道:“你长得还真是像一只小老鼠啊,真神戮殅。”
仿佛无论白鸦怎么说,都无法看出一丝戮殅的愤怒。那个矮小黑影发出刺耳的喀拉声,不紧不慢地靠近,每靠近一步,那身量就不可思议地涨大许多,到了白鸦眼前时,竟是高出了白鸦数人之身量!斗篷之下,戮殅道:“本神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要白费力气。来,让本神好好看看,虚离的手艺活退步了没有。”
说罢,一只硕大的骷髅手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白鸦的天灵盖,轻松无阻地就把白鸦整个人提到了空中!白鸦只觉得一瞬间头疼欲裂,他不由得痛吼出声,涅金之瞳愤怒转向斗篷之下,想要看清对方的全貌。
“嗬嗬。长得不错,是那兄妹俩喜欢的花哨架子。他们果然是偏爱人类,这么久也没换口味,还是选了这种东西来做躯壳。”斗篷下道,“让本神先玩两把。”白鸦虽然听不出戮殅的任何情绪,但他知道,果然戮殅还是动怒了。也对,巴巴地提前好几年赶回来复仇,看见仇人的壳子,怎么可能没有恨意。
白鸦笑起来:“你果然只会趁他不在来撒气,戮殅,你实话说,你们四个中是不是你最幼稚?”
戮殅没有回答。只是那巨大斗篷下忽然煞风骤起,斗篷在一股飞沙走石中哗啦啦落下,一个硕大无朋的白骨骷髅头露了出来,两个黑洞洞的眼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