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咧咧走开,也有好面子的自觉不能失了脸面,开始摸索钱袋。
苏木棉破涕而笑,拿着破碗吆喝,“墙头、树杈、屋顶、鸡圈视线好的,每人五文;院内站着的,每人三文;院外,每人一文。”
冯辣英平日里最喜看这种热闹,也呆呆掏出钱袋,待回过神来,一腔怒血直冲脑门。
“你敢撕我!我冯辣英在桃源村还没怕过谁呢!”
“要说这桃源村,最不要脸,贪财作恶,丧尽天良的,就属你冯辣英!”苏木棉正不知如何开场,暗戳戳给她点了个赞。
冯媒婆脸刷得惨白,边跳边拍手,尖叫道:“你说什么?你敢这么说我!你怕是忘了我当家的是里长!”
苏木棉可是打小在村里混大的,不是泛泛之辈,当即瘫坐在地,从袖口抽出杏色帕子佯装抹泪儿。
“仗着自己是里长婆娘横冲直撞,明里保门拉纤,暗地里干拆鸳鸯的勾当。村西头的青桃跟铁牛,十多年的青门竹马,你连哄带骗,说给后洼村跛足丧妻大她两轮的老铁匠,月老拴在二人身上的红绳,硬生生……被你这副狗牙磨断啦!”
“村东头的冯祖奶,年七十,走道都哆嗦,你为了十文钱,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硬是将她说给了独眼老张头……”
“丧尽天良啊!”苏木棉佯装擤了一把鼻涕抹到鞋底,“丧尽天良啊!”
人群掌声雷鸣,张屠夫带头扔了不少铜钱。
“感谢我张叔,乡邻们多多……光顾我……张叔肉摊。”苏木棉打着泪嗝,冲他挥挥手绢。
其他人也纷纷跟风,铜钱如雨点般砸来。
冯媒婆平日里泼辣嚣张,倚仗里长婆娘身份没少欺负人,从来只有她骂别人的份,众人此时见她吃憋,心中顺畅不少。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我指手画脚!若不是青杏她弟要娶亲,她爹求我寻门彩礼高的,我才不愿自降身份!冯祖奶是他那好赌的儿子跪下求我的。”
冯媒婆恶狠狠瞪向人群,浑身发抖,声调都变了。
“你也一样,你爹为了凑齐苏木桐的学费,带着二斤桂花糕连求三日,我才答应。你也不去自家茅房照照,瘦的螳螂样,脚大如驴蹄子,说了七八个人家都嫌晦气!若不是赶上李老爷病重充喜,哪个瞎眼的要你……”
“哎哟!”
她话未说完,猝不及防挨了苏木棉一脚,捂着肚子乱嚎乱叫,肉球似的满地打滚。
苏木棉笑弯了腰。
“哼!要我说,瞎了眼的是里长吧!不然怎么会娶你这么个三寸丁、八字眉、吊梢眼、猪油嘴、唇边痣像落了一只苍蝇般恶心,一把年纪穿红戴绿,远看还以为是个会蹦哒的赤色树疙瘩!”苏木棉竹筒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一阵骂。
众人哄堂大笑,有几个差点站不稳从围墙上掉下来,铜钱噼里啪啦朝破碗中砸去。
冯辣英哪里受得了这番作贱,脸红如猪血,双目圆睁,陡然张开双臂恶狠狠朝她扑来。
苏木棉身形灵活,有意逗她,围着柿子树转圈,“树疙瘩急了!树疙瘩急了……里长宅心仁厚,前几日帮凤仙姨挑了几担水,你便一哭二闹三上吊,还动手打了人家孤儿寡母,歹毒啊!依我看,里长早晚休了你!”
人群又爆发出一阵大笑,甚至有人开始朝两人掷钱。
冯辣英扑了空,脸色铁青,嘴边黑痣抖得越发厉害。
她夫妻本就不和,这些话如同利剑般插入心头。俏寡妇生的狐媚,专门勾引男人。为这事,俩人没少吵嘴。如今被苏木棉当众羞辱,怒火中烧,无端生出一股子力气,嗖地奔出去勒住苏木棉前襟。
苏木棉只觉脖子一紧,喘不上气来,顺势一跃,双腿卡住冯媒婆腰间,伸手薅住她头发,几乎同时,冯辣英也扯乱了她的双丫髻。
两人疼得哇哇直叫,谁也不肯先松手。
冯媒婆满头皱纹被扯平,苏木棉一双杏眼硬生生吊成眯眯眼。
两人毫不相让,发髻散乱如鸡窝,从柿子树一直僵持到院西头,惊飞两只正在下蛋的老母鸡。
冯辣英毕竟力气大,苏木棉几乎要晕厥,脑海中突然响起系统提示音:“已为您绑定窥探他人亏心事系统,可否现在启用?”
“冯辣英的亏心事,快……说。”
信息源源不断输入她脑海,苏木棉低语道:“婶婶!前几日从李宅顺走的……翡翠镯子,值不少钱吧?”
冯辣英一下子把她甩到地上,神色慌张又不可置信,“你……你说什么?什…什么…手镯?胡…胡说八道!”
苏木棉感觉五脏六腑都碎了,捂着肚子调顺气息,仍旧死死盯住她,声音极小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侄女还知道,手镯现就藏在你家地窖,第三个腌咸菜的墨色空缸里。”
“你…你…!”冯媒婆冷汗直冒,双腿发软。
苏木棉见她怂了,顺势把破碗往她面前一推,“自个数